对于世界大势,我谈不上有研究,只能算有一些感受。我不认为西方文化已经过了秋分,而是觉得,西方文化现在是,在下一世纪仍将是世界主流文化。东亚起飞(尽管有了金融危机)给世界学界提出的问题是:现代化是否只有一种西方文化示范给世界的模式?有没有一种东亚模式?韩国、中国台湾和香港地区、新加坡、中国大陆、越南在一段时间内先后产生经济增长,是由什么决定的?是像好些人说的那样,由一种共同的文化(同属儒家文化圈)所促使的吗?无论怎样,东亚的共同性是人人都能感受得到的。我觉得,以东亚经验对人类的意义为课题对东亚各国的特殊性和共同性的研究应是东亚学人的共同责任。
感谢先生对中国前景的乐观。从客观上说,中国不可能成为唯我中华中心,从主观上说,在现代的知识背景上,学人智者不会去构筑这样一个中心。从传统上看,虽然古代中国形成了以华夏为中心的夷夏世界等级结构,但它不是古希腊式的殖民模式,更不是近代西方的殖民模式,而是一种和平主义的朝贡体系。因此这个传统不会演变为一种现代霸权。因此,对你的忧虑,我想说,如果中国能强大,将是东亚和世界的福音。对于我来说,我的忧虑是,中国能否找到更好的方式克服和解决自己的种种困难,并以这些困难的解决给第三世界国家一个示范。
柳:详读言不成章的提问,再次表示感谢。遥祝先生的研究硕果累累。如有机会,希望能面以相对促膝交谈,也期望东亚细亚圈交流的那一天早日来临并在此相会。
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你好喝酒吗?
张:感谢先生心志宏大的提问,使我也一时间进入了一种宇宙人生之思。不知对其中的提问有没有误解,这些问题有的太复杂,也许要在一种面对面的辩证对话中才能清澄起来。真希望有机会“何日一斟酒,与君细论文”。我不常喝酒,但有一定酒量,不知韩国的酒度数有多高,倘若像西方一样都是低度,要我醉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注释
[1]本文为韩文版正文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