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蕾切尔说道,“传真上提到奥瑟莱克的葬礼时,用的词是‘今天’。这份传真是从哪里发出的,又是发到哪个地方的?”
“戈登已经查了。”
索尔森清了清嗓子,看都不看蕾切尔和我一眼,直接说道:“传真是通过匡提科的一条供联邦调查局学院使用的线路发过来的。不必多说,发这份传真的人做了伪装,隐藏了他的发件身份。什么线索都没有。它是在东部时间今天早晨八点半发来的。我让布拉德做了追踪,调查了传真发来时的情况。发送人先是呼叫了匡提科总机的传真号,接线员识别了传真信号,转接到线路机房。但她不知道这份传真是谁从哪儿发过来的,因为所有信息都被隐藏了,她能听到的只有传真信号的哔哔声,所以她瞎猜着把信号转接到联邦调查局学院的一台传真机上,传真完成后,文件就一直躺在收件篮里,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随后被上交到了分析中心。”
“我们真幸运,它总算没有一直躺在收件篮里不被理睬。”巴克斯补充了一句。
“是的,”索尔森说,“总之,布拉德把原件送到实验室做进一步分析,发现了一些情况。分析员们认为,这份传真不是以传真机对传真机的模式发过来的,而是通过某种内置传真卡。”
“是通过一台电脑。”我脱口而出。
“通过一台加载有内置传真调制解调器的电脑。根据这一点,我们可以知道,这家伙在四处流窜,他不可能把一台苹果台式机塞进包里、背在背上流窜作案。我们推测他手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内置一个具有传真功能的调制解调器,很可能是和手机相联的调制解调器,这可以保证他最大限度地自由活动。”
每个人都陷入思索,消化着他这番话。我不大明白这番话的意义,或者说,我不确定它的作用。就我看来,调查过程中他们做出的很多推测,实际上对抓捕凶手没什么大用处,除非他们缉捕了一个嫌疑人,然后就能用上这些材料撰写起诉书,但也就是那时候有用。在抓捕凶手期间,这些真派不上多大用场。
“好的,那看来他有一台达到最高技术水平的功能强大的笔记本电脑了。”最后是蕾切尔打破了沉默,“在第二份传真发过来之前,我们能对此做出什么布置?”
“我们可以站在一旁,追踪所有接入总机线路的传真信号,”索尔森说,“但最好的情况也只是追踪到发出传真的原始信号所在地,不能更近了。”
“追踪到原始信号所在地是什么意思?”我问。
索尔森看上去不想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他迟迟不语,蕾切尔回答道:“意思就是,如果他是用手机的调制解调器发出传真,我们不能直接锁定这个手机号码,也无法直接定位它的位置。我们只能定位到信号是从哪座城市发出的和这个传真电话打进来时所在的原始发射源,最好的情况也只是把搜索范围缩小到几十万。”
“但我们会发现他藏身的城市,”巴克斯说道,“之后我们就能跟当地警察局合作,寻找那些可能被他用作诱饵吸引警察上钩的案子。这应该也只可能是一桩发生在上周的凶杀案,就发生在奥瑟莱克案之后。”他看着索尔森,“戈登,你们给全国各地的分局再发一个通知,告诉他们需要核查各自所在地近期发生的所有凶杀案,我指的是各个类型的所有凶杀案,尤其需要注意任何涉及儿童的案件、任何有异常状况的分尸案以及受害者死前或死后尸体遭到暴力损毁的案件。今天下午把我们已知的情况汇总出来,要求各地的探员主管明天下午六点之前上交核查结果。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疏漏。”
“明白!”
“另外,还有件事,布拉斯还提出了一个想法,”巴克斯补充道,“就是传真中提到的诗人已经选中下一个目标这件事,这很可能只是凶手的虚张声势。他用这个计策来诱导我们做出反应,陷入混乱,他就可以趁机溜掉并潜藏起来。记住,我们不向外界公开情况的主要原因,就是担心他会销声匿迹。”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蕾切尔说,“从这份传真里,我看到的是一个自吹自擂、夸夸其谈的家伙,他觉得他比我们都聪明,一心想戏弄我们。我想他的话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在外面某个地方,确实有那么一个警察,已经被他的视线锁定了。”
“我也倾向于你的这个说法,”巴克斯说道,“我觉得布拉斯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觉得有必要把其他可能性摊开放到桌面上,提醒大家注意不要陷入思维局限。”
“那么,现在我们的战略方案是什么?”
“很简单,”巴克斯说道,“我们必须在这个家伙伤害更多人之前找到他,将他逮捕归案。”
巴克斯笑了,其他人也都笑了,只有索尔森没有。
“事实上,我认为在出现其他突破性进展之前,我们应该按兵不动,继续加倍努力待在这里调查各个方面。另外,传真的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不能透露出去。与此同时,做好准备,一旦有任何进展就立即转移。希望这个凶手能再发一份传真过来,布拉斯那边则要保持警觉,尽力为其他分局寻找其他线索。我会告诉她得向太平洋时区[1]的各地方分局强调本案的重要性。”
巴克斯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人,点点头。他的话讲完了。“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他问道,“各位,拿出最好的工作状态。现在我们真的需要做到最好,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需要。”
[1]美国西海岸靠近太平洋、使用太平洋时间的地区,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全境,爱达荷州、内华达州、俄勒冈州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