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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晚上11点


  乔治娅·斯特恩,又名天鹅绒盒子


  幸存者


——7月6日,晚上11点30分


  妮科尔·纳普,又名霍莉·勒尔


  西好莱坞


——9月28日,凌晨4点


  雪琳·肯普,又名希瑟·库姆希瑟


  马利布


博斯翻开出勤记录,找出三个女人遇袭或遇害那三周的排班表。六月十七日,星期天,即乔治娅·斯特恩遇袭当晚,值夜班的B队休息。莫拉有机会作案,不过队里的其他人也有机会。接着是纳普遇害的那天。翻到七月第一周的排班表,博斯心头一惊,手指有点发抖,肾上腺素飞速涌动。七月六日,星期五,纳普晚上九点接到电话外出服务,随后她的尸体于十一点三十分被人在西好莱坞的斯威策街发现。莫拉本应和B队其他成员一起从下午三点值班到午夜,但他的名字旁写着“病假”,是博斯的字迹。


博斯随即抽出九月二十二日那周的排班表。九月二十八日,星期五,凌晨四点,雪琳·肯普赤裸的尸体在马利布的太平洋海岸高速公路旁被发现。博斯觉得这些信息还不够,于是又找到记着死亡调查的那份文件。他快速浏览文件,查到凌晨零点五十五分有人在马利布旅馆打电话给肯普要求上门服务。警探去旅馆调查,发现零点五十五分的电话是从三一一房间呼出的。前台人员无法清楚描述房客的相貌,而他登记的身份信息也是假的,他用现金结账。前台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那名房客的入住时间是零点三十五分。每张房卡激活时都记录了时间。房客入住二十分钟后给希瑟·库姆希瑟打了电话。博斯又回去看出勤记录。肯普遇害前的那个星期四的晚上,莫拉在值班。但是他来得早,走得也早。他下午两点四十分到岗,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离岗。


这样一来他就有五十分钟的时间从好莱坞分局赶往马利布旅馆,并在星期五凌晨零点三十五分入住三一一房间。博斯知道来得及。在那么晚的时候,太平洋海岸高速公路上的车应该很少。


有可能是莫拉。


博斯发现搁在桌沿上的香烟已经燃到了过滤嘴,把福米加贴面烧黑了。他连忙把烟头扔进房间角落的盆栽里,又转了转桌子,让烧焦的印迹朝向罗伦伯格坐的位置。他拿起文件夹扇了扇,驱散空气中的烟味,然后打开了通向欧文办公室的那扇门。


“雷蒙德·莫拉。”欧文大声说出这个名字,显然是想试试听起来是什么感觉。听完博斯讲述他掌握的情况,欧文没再说别的。博斯看着他,等待他的回应,可这位助理总警监只是嗅了嗅,皱起了眉头,大概已闻出烟味。


“还有一件事,”博斯说,“我不只跟洛克说过模仿犯,我告诉你们的事情莫拉也知道。他曾是专案组的一员,这周我们曾找他帮我们查过混凝土女尸的身份。你呼我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风化纠察队。昨晚他给我打过电话。”


“他找你干什么?”欧文问道。


“他想告诉我他认为十一名死者里的两个艳星可能死于模仿犯之手。他说他刚刚想到,觉得模仿犯可能早就开始作案了。”


“妈的,”希恩说,“这家伙在耍我们,要是他——”


“你怎么跟他说的?”欧文插话道。


“我告诉他我跟他想的一样。我还让他动用他的人脉查查还有没有别的女人像贝姬·卡明斯基那样突然失踪,突然洗手不干。”


“你让他去查这个?”罗伦伯格说着挑起眉毛,摆出一副震惊、愤怒的表情。


“我必须这么做。这事我当然要请他做,要是不请,他就知道我在怀疑他。”


“他做得对。”欧文说。


罗伦伯格的胸膛似乎瘪下去几分。他什么都不懂。“哦,我明白了。”他恭敬地说,“干得漂亮。”


既然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奥佩尔特说:“我们还需要更多人手。”


“我想明天一早就开始监视莫拉。”欧文说,“我们需要至少三组人马。希恩和奥佩尔特一组。博斯还有官司,而埃德加,我想让你去找那个幸存者,所以你俩排除在外。罗伦伯格警督,你还有人可以派吗?”


“呃,伊德正闲着,但布克特休假了,梅菲尔德和拉瑟福德也因为这个案子要上法庭。我可以在他俩之中抽调一个和伊德组队。就这些人了,除非把几件正在做的事先停一停——”


“别,我不想这样。让伊德和梅菲尔德来办这件事。我会去找希利亚德警督,看她能不能从山谷里借调几个人。她有三队人马正在办餐饮车那个案子,查了有一个月,已经快结束了。我会从她那儿借一队人。”


“非常好,长官。”罗伦伯格说。


希恩看了看博斯,做了个鬼脸,因为这位上司让他作呕。博斯忍住了笑。每当警探们接到出击令,即将出去展开狩猎,他们总会有些兴奋的举止。


“奥佩尔特,希恩,你俩从明早八点起开始监视莫拉。”欧文说,“警督,明早为专案组的新成员开会,告诉他们案情进展,再派一组人下午四点接替奥佩尔特和希恩,让他们一直守到莫拉关灯睡觉。如果需要加班,我现在就批准。另一组人星期六早上八点接班,然后下午四点再交给奥佩尔特和希恩,就这样轮转。夜班监视组要盯住他,直到确认他晚上回家上床睡觉。不准有差错。要是在我们监控期间,这家伙干出什么事来,我们就等着丢工作吧。”


“长官?”


“什么事,博斯?”


“不敢保证他一定会作案。洛克认为模仿犯自控力更强,不会每晚都出去狩猎,他能控制住杀人的欲望,过着很平常的生活,要每隔一段时间才下手。”


“现在连有没有跟对人都不敢保证,博斯警探,我还是要监视他。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们对莫拉警探的怀疑是天大的错误。你说的话虽然相当有说服力,但是离呈堂证供还差得远。所以我们得监视他,如果真是他,但愿在他加害别人之前我们能发现某些预兆。我的——”


“我同意,长官。”罗伦伯格说。


“别打断我,警督。侦查和心理分析都不是我的专长,但直觉告诉我不管模仿犯是谁,他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当然,是他自找的,是他送来的字条,他可能觉得这是一场由他操控的猫鼠游戏,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压力。作为警察,有一件事我非常清楚,当这些家伙感受到了压力,他们就会做出反应,我管他们叫亡命之徒。他们有时候崩溃,有时候爆发。我的意思是,以我对本案的认识,哪怕莫拉出门取邮件,也把他给我看住了。”


所有人都安静地坐着。连罗伦伯格也安分了,刚才打断欧文说话是他失策。


“好吧,现在我们都有任务了。希恩和奥佩尔特负责监视;博斯在官司结束前自由行动;埃德加去找幸存者,如果有空就去查查莫拉,但别让他知道。”


“他离婚了,”博斯说,“刚好在组建人偶师专案组之前离的婚。”


“很好,就从这儿查起,去法院查查他的离婚案。谁知道呢,说不定运气好,他就是因为喜欢给老婆画人偶妆才被甩。这个案子太难办了,我们真需要点好运气。”欧文环顾圆桌,目光掠过桌边的每一张脸,“警察局可能因为这个案子颜面扫地。可我不希望任何人有所保留。该来的迟早会来……好了,大家都有了任务,去办吧。所有人都可以走了,博斯警探留下。”


大家陆续离开了房间,博斯似乎看到了罗伦伯格脸上的失落,因为没机会单独留下为欧文召开拍马屁大会。


门关上后欧文一直没说话,他在考虑如何措辞。自从博斯当上警察,欧文就一直处处和他作对,总想控制他,把他收归己用。而博斯一直拒绝配合。他对欧文本人并没有意见,只是和他的行事风格不同。


现在博斯感觉到欧文有些心软。从开会时他对博斯的态度,还有出庭作证时所说的话,博斯都能感觉到。欧文本可以让博斯背黑锅,但他没有那么做。不过博斯不能也不会因为这个向他道谢,所以就一直坐着,一声不吭地等他开口。


“你干得不错,警探。尤其是那场官司,还有所有工作。”


博斯点点头,他知道欧文肯定不是要说这些。


“呃,我就是为这个把你留下来的。你的官司。我要——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我要告诉你,那帮陪审员到底怎么判,要给他们多少钱,我他妈的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抱歉我爆粗口了。一线工作如履薄冰,陪审团知道个屁。那么多决定,可能救多少命,也可能要多少命,怎么可能花几个星期去审查,去评判你在一秒钟之内必须做的决定?”


博斯搜肠刮肚想说点什么,因为他沉默太久了。


“总之,”欧文最后说,“我想我花了四年才得出这个结论,但迟来总比不来强。”


“嘿,我可以请你明天帮我做总结陈词。”


欧文的脸抽动了一下,脸颊紧缩,像咬了一口酸黄瓜。“也别让我来干这种事。我说,我们的市政府到底在干什么?市检察官办公室就像个为新手律师办的学校,还让纳税人掏钱。为我们警察辩护的尽是些新手。呃,这帮预科生,对法律一无所知,就靠打官司犯错误来学习。他们搞砸了,遭殃的却是我们,最后终于他妈的学成了,懂行了,他们就辞职,然后帮别人起诉我们!”


博斯从未见过欧文如此恼火。平时他总是戴着那副僵硬的面具面对公众,僵硬得就像他身上那套笔挺的制服,现在他换了副面孔,博斯看得有些出神。


“抱歉,我扯远了。”欧文说,“总之,祝你好运,希望陪审团能判你胜诉。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博斯没说话。


“我说,博斯,只和罗伦伯格警督待上半个钟头,就让我很想好好反省自己,审视警察局将何去何从。洛杉矶警察局已经不是我或你刚来时的模样了。罗伦伯格是个不错的管理者,我也是,至少我自己觉得是,但我们不能忘了我们是警察……”


博斯不知该怎么回答,也许什么都不用说。欧文似乎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又好像真有重要的话要说,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先扯些别的。“汉斯·罗伦伯格。真是个糟糕的名字,是吧?我猜他手下的警探肯定都管他叫甩手汉子,我说对了吧?”


“有时候。”


“是吧,我猜就是。他——呃,哈里,我在警察局干了三十八年了。”博斯只是点点头。谈话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欧文从没叫过他哈里。“而且,呃,刚从警校毕业时,我在好莱坞当过几年巡警……财迷钱德勒问我你母亲的情况,真的让我猝不及防。我很抱歉,哈里,我表示哀悼。”欧文低头看着桌上紧握的双手。


“都过去很久了。”博斯顿了一下,“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我想我——”


“对,基本上是,但是,我想告诉你那天我也在场。”


“哪天?”


“那天你母亲——我是报告警官。”


“报告警官?”


“对,是我发现她的。我正在大道上步行巡逻,走进了高尔街的一条巷子。我每天都去那儿转转,呃,我发现她……钱德勒把那份报告拿给我看,我马上就认出来是那个案子。她不知道我的警号,虽然那串数字就写在报告上,不然她一定知道是我发现了你母亲,我猜她一定会拿这个大做文章……”


博斯感到很不自在。还好欧文这会儿没看着他。他明白欧文话里的话,也可能他自以为明白。如果欧文以前就在好莱坞大道步行巡逻,那么他一定在博斯的母亲去世前就认识她。


欧文瞥了博斯一眼,又马上转过头望向房间一角,视线落在盆栽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