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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竟然没从书架上拿一本多余的送给他,博斯有点不高兴。也许是因为博斯拒绝带洛克去执行监视任务,他就用这种孩子气的方式来报复博斯。不知道学儿童心理的梅利莎会怎么解读这个行为。


“关于这个嫌疑人,还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洛克睁开眼听着,但是没有动。


“在人偶师开始杀人的一年前,嫌疑人离婚了。在离婚档案中,他老婆提到两人缺乏夫妻生活,这仍然符合凶手的特征吗?”


“他俩不再做那事了?”


“我猜是这样,法院档案里是这么写的。”


“可能符合。坦白讲,不管什么行为,我们这些心理学家总有办法解释,让它符合我们的诊断,这有利于你们的工作。但在这个案子中,你的那个嫌疑人可能确实对妻子提不起兴趣,他正在向他的情欲模式靠拢,而他妻子又不在其中,结果他就抛弃了她。”


“所以在你看来,不能因这点就动摇我们对嫌疑人的怀疑?”


“恰恰相反,我认为这刚好能佐证他经历过重大的心理变化,他的性人格面具在逐步演变。”


博斯思考了一会儿洛克的话,试图从这个视角审视莫拉。那名纠察队警察每天泡在艳俗的色情业中,最后对自己的妻子都失去了兴趣。“你还有什么想法吗?说说你对这个嫌疑人怎么看,或许能帮到我们。我们还没抓到他的把柄,没有正当理由逮捕他。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监视,可一直监视不是个好办法,一旦我们跟丢——”


“他就可能杀人。”


“没错。”


“然后你们还是没有正当理由,没有证据。”


“对了,他的战利品会是什么,我该留意什么?”


“你要去哪儿找?”


“去他家。”


“啊,我懂了。你打算继续和他保持工作上的交流,然后去他家,或许还要设个局,但你无法四处自由走动。”


“只要有人缠住他,我或许可以。我会和别人一起去。”


洛克在椅子上往前探着身子,眼睛一亮。他又开始感兴趣了。“如果你缠住他,让我四处找找呢?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哈里,你更有办法缠住他。你可以施展警探查案的那一套话术,我就说要用下卫生间。我的理解更深刻,关于——”


“算了吧,洛克博士。听我说,我绝不可能带你去找他。太危险了。现在你到底想不想帮我?”


“好吧,抱歉,毛病又犯了。我对你要去嫌疑人的家、了解他在想什么感到太兴奋了,因为我觉得一个能把杀人周期控制在七个月以上的人,肯定收藏了战利品来满足他的性幻想、重现杀人的过程,从而抑制再次作案的冲动。”


“我明白。”


“你们对付的人有着非常长的作案周期。相信我,在七个月的间隔期里,出去作案杀人的冲动并未休眠。它们还在,一直都在。还记得我在作证时说的情欲模式吗?”


“记得。”


“很好,他要实现、满足他的情欲模式,该怎么做呢?他怎么忍得住六个月、七个月甚至八个月的时间?答案就是战利品。它们让他回想起过去的那些征服时刻——我指的就是杀人。他有能勾起回忆的东西,帮他满足幻想,虽然这不是真正的杀人带来的快感,但战利品也可以用来延长他的周期,抑制作案的冲动。他明白杀的人越少,被抓住的可能性就越小。


“如果你说的是对的,现在他已经有将近八个月没作案了,也就是说他已经接近极限,同时还在努力控制冲动。可是与此同时,我们收到了字条,说明他有一种强烈的表现欲,不想被忽视。他站出来说:‘我比人偶师还要强大,我还在作案!你们要是不信,就去某个地方的混凝土里找找我留给你们的东西。’字条说明他正处在重度崩解状态,同时,他还在和内心难以抑制的冲动搏斗,他已经忍了七个多月了!”


博斯在垃圾桶的内侧捻灭了香烟,把烟蒂扔了进去。他拿出笔记本,说:“被人偶师和模仿犯杀害的人的衣服都没找到,可能被拿去当纪念品了?”


“有可能,但把笔记本收起来吧,哈里,没那么难。你忘了吗,你们要找的那个人通过录像带来锁定受害者,要是你去了他家,留意录像带和摄像机。”


“他拍摄了杀人经过。”博斯不是在提问,而是在复述洛克的话,心里琢磨着怎么和莫拉周旋。


“我们当然不能确定,”洛克说,“谁知道呢?但我打赌绝对是这样。还记得韦斯特利·多德吗?”


博斯摇摇头。


“就是几年前在华盛顿被处决的那个家伙。他被绞死了——真是个报应不爽的好例子。他杀害儿童,喜欢把小孩子用衣架吊死在他的衣柜。他有一台宝丽来相机,逮捕他之后,警察在他家里发现了一本精心保存的影集,里面全是宝丽来照片,拍的是惨死在他手下的小孩——全都吊在衣柜里。他还费了番工夫仔细为每张照片贴上了标签,非常变态。可话说回来,虽然那本影集变态至极,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那些照片救了其他小孩的命。因为凶手可以用它来满足幻想,暂时不去作案。”


博斯点点头,表示理解。在莫拉家中的某个地方,他也许真能找到一盘录像带或一组令人反胃的照片。对莫拉来说,正是那些东西让他逃离黑暗长达八个月之久。


“还有杰弗里·达默,”洛克说,“记得吗,密尔沃基的那个?他也是个摄影师,喜欢给尸体拍照,拍尸体碎块,借此年复一年地躲过警察的侦查。后来他开始收集尸体,这才露出了破绽。”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博斯曾目睹的犯罪现场的骇人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他揉揉眼睛,仿佛这样就能摆脱它们。


“关于照片,他们是怎么说的来着?”过了一会儿,洛克问道,“在电视广告里,好像是‘长久的纪念’?你再想想,对于一个连环杀手,录像带意味着什么?”


离开校园之前,博斯路过学生会,走进了他们的书店。他在心理学和社会学书架上找到了一摞洛克写的关于色情业的那本书,最上面的一本被翻过太多次,棱角都磨圆了,博斯拿起下面的一本。


收银台的姑娘翻看书的价钱,刚好翻到一张女人为男人口交的黑白照片,她的脸唰地红了,而博斯的脸更是红得发紫。


“抱歉。”他只能挤出这两个字。


“没关系,这个我看过,我是说这本书。”


“嗯。”


“您是不是下学期要用这本书上课?”


博斯发现自己太老了,一点也不像个学生,说是个老师还有点像,也才有合适的理由买这本书。要是解释自己是个对这本书感兴趣的警察,好像有点虚伪,反而会引来更多关注。“是啊。”他回答。


“真的吗?什么课?或许我会选。”


“呃,其实,我还没决定,我还在设计一个——”


“好吧,您怎么称呼?我去课程目录里找。”


“呃……洛克,心理学的约翰·洛克博士。”


“噢,这本书是您写的。哈,我听说过您,我会去找您的课。多谢,祝您生活愉快。”她把零钱递了过来,博斯向她说了声“谢谢”,把书装进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