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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醒来,惠梨子的右脸肿了起来。


蛀牙并不严重,治疗也快结束了。右脸之所以肿起来,是刚长智齿的缘故,牙医早就在注意它了。


惠梨子从半夜开始牙疼,令她几乎无法入睡,更惨的是,深夜两点左右又有人打来无声电话,这让她变得更加暴躁。对她而言,这是个难熬的夜晚。


天一亮,惠梨子抛下一切,直奔牙科诊所。听到牙医说未消肿之前不能拔牙,她泫然欲泣道:


“婚礼时也肿着脸的话,人家都不敢穿新娘礼服了!”


牙医笑了。“不要紧,还有两个星期吧?在那之前会治好的。”


“可是,像昨晚那样睡不着的话,我会很头疼。接下来还有很多预约,会很忙……”


牙医想了想说:“那我开点特别的止痛药,可是这种药药效非常强,一吃马上就会想睡觉,和安眠药一样,要小心服用。”


回到家之后,母亲一脸担心。


“哎呀,竟然肿得这么大!”


“怎么办?我今天原本要去区政府。”


她要去拿户籍誊本,这是要连同结婚证书一起附上去的。


“这点小事,妈帮你去,你在家睡觉吧。这阵子一直很忙,你也累了吧?”


惠梨子躲进房间,母亲出门了。我被收在平常的皮包里,挂在老位置——衣帽架上。


三点左右,惠梨子起床去开冰箱。可能是拿喝的。她顺便打开电视,八卦节目正好开始。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塚田和彦的事,偶尔切换频道,追着塚田事件的话题。


目前的情况没什么不同。但是塚田的嫌疑愈来愈大,被逼上了绝路,森元法子似乎也因连日的侦讯而精疲力竭。


“作奸犯科终究不划算。”


一名主持人以教训的口吻说道。


接着画面上出现两人过去的朋友、邻居、公司同事、亲戚——每个人的说辞都对他们不利。森元隆一遇害那晚和法子在一起的朋友,一开始好像还袒护她,但是现在却完全翻脸不认人,说出“我被她利用了,被拿来证明她不在场”这种话。


只有一个人站在和彦那一边,那就是“洁娜维芙”餐厅的合伙人畠中。他是个口齿不清、说话含糊的中年男子,但是对于采访记者的失礼却没有动怒,非常沉稳。


“塚田非常聪明。”他说,“我一开始是聘他担任副经理,但是他把餐厅管理得相当好,待人也很不错。‘洁娜维芙’能有现在的规模,都是他的功劳。请没有出资的他担任合伙人,也是为了不想让他这样的人才被挖走。”


畠中请没有出资的塚田和彦担任合伙人,此事也招致世人的怀疑:他是不是被塚田抓到什么把柄?或是被蒙骗了?他与塚田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塚田绯闻颇多,我也知道法子的事,所以他要跟早苗结婚时,老实说,我很不安,可是尽管这样,塚田也不可能杀害早苗。就算他做了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也不会用这种马上就令人起疑的方法,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有这么多令人不解的地方,不就等于证明了他的清白?”


那么你觉得凶手是谁——面对记者的质问,畠中回答:


“我不知道。或许就像塚田所说的,是对他怀恨在心的人要陷害他吧。”


记者说:“如果塚田恶毒得会招来他人如此怨恨,也很有可能杀人吧?”


畠中瞪大眼睛说:“这不是在抬杠吗?”


“你很袒护他!难道这次的事件你也牵涉其中吗?”


畠中没有回答这么无礼的质问。


画面似乎切换到演播室,传来女主持人的声音:“畠中共犯说啊,想都没想过,很新鲜!”


看来事态是愈演愈烈了。惠梨子关掉电视。


她每天祈求、等待的就是有人出面证明塚田和彦的清白。她对于自己没能说出塚田的不在场证明感到非常内疚。这一点我很了解。要是我能说话,早就替她把我的皮包口弄得震天响了,因为我曾经收着塚田和彦掉落的会员卡啊。


这时,电话响了。惠梨子立刻接起电话。


“喂?”


噢,好像又是无声电话。


惠梨子静静放下话筒之后,紧接着开口道:


“啊,你回来了。怎么了?怎么那种表情?”


是她母亲回来了。静悄悄地,连脚步声也没有。怎么了?


“惠梨子,”母亲说,“你认识三上行雄这个人吗?”


“三上行雄?不认识。谁啊?”


母亲吞了吞口水。“户籍上写着你于今年春天跟那个人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