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苍司这样补上最后一句话,不仅是藤木田老人,连亚利夫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重新回顾至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如此一来,红司与橙二郎的死亡真的只是病死和意外致死吗?戴着深色眼镜、雀斑麻脸的幕后人物之一的“吉村”,其实是有情有义的严谨人物。另外,尚未正式露面的“鸿巢玄次”,其实与红司忌讳的鞭笞痕迹毫无关系?虚构人物的虚构犯罪,还有虚构的侦探们所谓的“冰沼家杀人事件”,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
仅管亚利夫有这样的反省检讨,吉村夫妻还是依照先前的约定收养了绿司,三个人一起返回故乡四国。圭子则拿到适当的金钱,从此与冰沼家毫无关联。而彻底溃败的名侦探藤木田老人,也结束长期的饭店生活返回新潟。
返回新潟时,亚利夫独自前去送行,但也不知藤木田的戏瘾到底多严重,只见他仍穿着与来时一样的白色福尔摩斯裤,就这样两人静静面对面坐着。
临开车前,藤木田老人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纸衣绅士般弯曲着身体,喃喃说道:
“不必担心我的事,不论谁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但我想你最好也该收手了,就在这里买回家的车票,趁死人尚未继续繁殖之前。”
“可是,藤木田先生。”亚利夫不懂对方话中有话,严肃地说:
“我总认为,冰沼家真的有些异样!红司与橙二郎难道只是毫无意义的就这样死了?或者……”
“笨蛋!冰沼家发生的绝对是斩铁截钉的杀人事件。只不过,我到最后为止仍旧无法了解,那种事件是否应该存在于这个人世间。”
就在发车铃声响起之际,藤木田老人的表情掠过一股难丛言喻的寂寞阴影。
“但是,最后我还是要说,在‘阿拉比克’的推理竞赛中,你说的话最接近真相,这点绝对错不了。不久之后,你应该就会见到真正的制吒迦童子与不动明王!届时请替我致意,并且说我早就完全知道一切了。”
藤木田老人留下似乎很不甘心的这句话后,亚利夫慌忙跳下月台。
列车缓缓开始动了,眨眼间疾驰离去。自此之后,这个老人再也没出现在任何人面前。
“他到底来东京干嘛呢!”面对躺在双人沙发上、因感冒犹未痊愈而裹着毛毯的久生面前,亚利夫不得不这么说。
今天阿蓝也在一起,直接坐在地毯上,低头抱膝。
事件发生后也不知已是第几次的概略报告了,但久生总是发着高烧,只剩下眼睛闪闪发光,好不容易像提起镰刀般地将头从枕头上抬起,病奄奄地说道:
“一切果然如我所说的吧!冰沼家还是发生了瓦斯杀人事件。”然后,感觉上仿佛立刻就要长篇大论,但紧接而来的却是剧烈的咳嗽,实在无法顺利开口说话。
经过一个星期的今天,她表示发烧已经退了,所以我们再次前来,但亚利夫内心非常寂寞,忍不住在想,继续如苍司说的进行“侦探游戏”是否有意义呢?
“先别管藤木田先生的事了,他终究是上两代光太郎的好友,应该不可能希望冰沼家会有不利或受损的结果。不过,事实上他才到达东京就与事件扯上关联,却又无法收拾残局,还造成了我们的困扰,所以顶多只能算是二流侦探吧……反正,不要再管他了!今天,我们就先来确定一项事情,亦即证明橙二郎绝对不会未关暖炉就上床。在那之前,我想请问阿蓝,你在事件发生后马上说‘那东西不应该出现在书房’之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久生的声音很温柔,但阿蓝还是沉溺于自己的思维中,茫然摇头。
“真是令人搞不懂……亚利夏,你说与那个奇妙的玩偶无关,但结果还是没发现它?”
“喔,发现是发现了,却牵扯到藤木田老人身上。虽然我只见到过那么一次,但苍司说那是老人从美国带回来送给他的礼物,非常宝贵,所以这次他转送给绿司……”
“是吗?算啦,那东西应该是没关系才是。我还是得问阿蓝一声。听说凶手带入某种东西,若是事实……”
“也只能这么认为了。”阿蓝好不容易开口。
“如此一来,表示凶手再度自由进出密闭的密室了。也好,假设这件事属实,那就算是橙二郎关掉暖炉就寝的直接证据……你说,凶手遗留下来的东西是什么?”
“凶器,这次事件的凶器。”阿蓝喃喃自语似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