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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另外一席空位

‌“要知道,你们二位为了不犯同样的过错,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必须从浮上现实层面的矛盾开始推理。也就是说,不可以从高统靴的失窃或曳间的姊姊这些本身不包含任何矛盾的事情开始。说得更明白些,你们简直就像拒绝反应似地避开重点从旁经过。但事实上,我们必须以生动浮现的矛盾为构想的核心……应该明白我指的究竟是是什么了吧?没错,就是我所目睹的白日梦!


你们仔细想想,每个人的证词与现实之间出现分歧,但在我看来却是唯一的。而且,我之所以目击那件事,因为完全出于偶然,所以几乎无条件地相信浮出现实层面的分歧应该没错。虽然所谓的相信分歧,是一种嗳昧的表现方式,但实际上真的是那样,亦即所谓‌‘因为是偶然,所以我相信’。如果借用影山的说法,那就是,我似乎窥见了凶手希望组合的虚构四度空间连续体的切面吧……呵呵,但是,那两个重要的人还没回来,究竟是在干什么?”


布濑说着,目光移向黄色房门。如他所质疑,房门没有忽然被推开的迹象,彷彿被吞噬在半明半暗的黑暗里,静静地立在那儿。忽然,他们置身的房间里,一股不安随着些许的空气摇晃,而且悄悄地逐渐扩展。根户在想,说不定无数玩偶的呢喃,目的就在这一瞬间!与所谓的气氛有很大的差异,和所谓的动静也有所不同,与人类感觉功能只差一步而建构的玩偶交流……但是,在根户眼中,不安仍像一滴油的滴落,油膜在水面扩散一般弥漫。


如果能看见这种如碎浪般扩散,不,应该说如果能实际握住超越视觉的部分,那么他一定也可以跨越这难解的谜团,脱身到达充满白色光辉的彼方吧!当然,那里很可能就是从这个现实世界坠落之后才能抵达的失乐园,没有归路的失乐园。


‌“算了,那两人不在场,或许比较方便。”


布濑完全不懂根户在想什么,移回湿润的眼睛,继续推理。‌“无论如何,对于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一点我们必须更仔细地去分析。如奈尔玆小说第一章所述,我在十七日提出不在场证明的聚会席上,违及从两人的证诃中发现一项关键……”


布濑说到这里,根户以毫无表情的声音打岔道:‌“别故做姿态了,反正,你主要是说他们两人之中有一个是凶手吧!”


但意外的是,布濑似已算准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浮现猎物自动跳入陷阱的笑容。‌“哈哈,你以为我会那么无聊再说一次那种理所当然的事吗?真的很可笑。”


‌“什么?”甲斐略显困惑地反问。


布濑的神情更形得意了。‌“呵呵,其实这也没办法!因为在那个时间点上,连我都只是单纯的直觉……但现在我终于能够确信了,根据奈尔玆的小说,也只能是那样了。”


‌“喔?”根户忍不住质疑。


根据布濑的口气,好像一切的解决关键都隐藏在《如何打造密窒》小说内文中,但是,真有那样的一节内文吗?他慌忙搜寻记忆,却无法立刻想起疑似的文章。


‌“怎么了?突然有气无力的,是因为各位都猜不透吗?哈!真是一大堆杰出侦探……好吧,我稍微提示一下。当然,那是小说中的小说的部份,也就是出现在后半的第二章……这提示不够吗?尤其是仓野,你这样毫不专注可不行!其他人没注意到还可原谅,唸药学系的你会忽略,这未免就太不应该了。”


‌“你说什么?”


情况一转再转,现场气氛已完全在布濑的掌控下了。其中,连沉溺于自己思考中的仓野都楞楞地转过脸来,让布濑的得意可谓达到了顶峰。


‌“还不明白?脑筋实在太不灵活了。我都已经这么说了,总希望各位能够领悟到,所谓的关键和药物学有关。”


“药物学?这么说,是所谓的视觉物质之类的吗?”根户伸长了脖子。


布濑缓缓摇头,‌“很遗憾,答案是‌‘不’。”


‌“那么……是爱哥宁或生物硷吗?”


‌“啊哈,终于想到了?但是,客观的看来,这一段没让各位留下特殊印象吗?哼……看来也没必要再抱怨了,所谓其中蕴含的意义是……”布濑轻笑,‌“不,这一段我还是想当作谜题。毕竟已经暗示到这个程度了,后面还是让你们自己去思考吧!”


布濑拿起桌上奈尔兹的小说,乍看似是随手翻阅,但他却说了:‌“是9的‌‘犯罪的结构式’吧?没错,就是这里。”


他指的是先前大家亲眼确定过的爱哥宁物质的结构式。


甲斐,仓野与根户几乎是头挨着头地注视着。


‌“啊?这就表示这次事件的翼相?”众人低声喃喃说着。


但根户却几乎无心思考。他打量仓野一眼,发现仓野眉头紧皱,专注凝视那张图。可能是基于药剂系的尊严吧!思考之际,仓野忽然露出更加紧蹙眉头的态度,用力点头。


‌“反应真快!发现了什么吗?”布濑问。


‌“思,这张图有些部份很怪。”


‌“什么?”甲斐与根户不禁低呼出声。


‌“是吗?难怪我们无法理解了,哼,真不该白费脑筋。”甲斐表示不满。


仓野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这张图中怪异之处,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来,各位看,就是这个R2的部份……”


仓野开始说明时,布濑立刻打岔:‌“没错!就在R2的部分这一列,如果是爱哥宁则为OH,若是古柯硷则为OHC3,若是神经毒性古柯硷,虽然同样是OHC3,但是…这该怎么说呢?两者的R2根都带着氧原子吧!妙就妙在这里。本来,所谓的结构式或分子式,应该更加简单的表现,也就是,在这张图上应该如此表示才对。”


布濑说着,在图下方画出的是与原图只有一部分不同的图:


‌“像这样,以R2为例,正确应该是H、CH3,这CH3才是正确答案,明白我要说的吗?”


根户虽然嘴上说‌“原来如此”,一时之间却无法理解布濑话中真意,反问:‌“那么,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对布濑而言,似乎又是绝佳的回答,他露出夸张的绝望表情,‌“唉,这么多糊涂的家伙聚在一起,我都觉得难堪了,你们好好加把劲儿吧!要知道,我现在说的乃是隐藏在奈尔玆写的小说里破解事件之谜的关键!这个结构式具有何种必然性而被写在此处,请各位再度冷静回想一下……也就是在前面书页中,曾出现重新检讨我们家族成员的场景,大致上应该进展到……若将它改成图示,则酷似这个爱哥宁的结构式。也就是说,此结构式以类似我们家族的一种象征般登场。但妙的是,现在却明白此结构式中有一部分被故意扭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只要看看我们家族成员的结构图,应该就可一目了然。就是这样!”


布濑指出,‌“就是这里,这个奈尔兹和霍南德的位置,必须还有另外一席空位!”


布濑环视三个人的表情。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


‌“没错,他们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兄弟从布濑口中传出。”这句话与刚才完全不同,几乎是窃窃私语地


还有另外一席空位!


根户看了一眼自己身旁。感觉上这可笑的空间被占据了,在仅能容纳一人的陌生空间里,或许他们之中有人就在那儿,偷偷地想要靠近吧!


‌“说到这儿,各位应该可以明白我看见的人,就是三胞胎兄弟中的最后一个吧!正是如此!七月十四日的十二点半左右,在仓野住处附近徘徊的,正是与霍南德、奈尔玆长得非常酷似的第三位少年。”


‌“但是,事情变得如此突兀……”


‌“没错,从未听闻有过这种事!最主要是,这所谓的第三位少年住在哪里?或者那位美丽的母亲是否也联手来欺骗我们?”


‌“关于这一点,首先,我必须说明我是如何得到这样的推理结果。这是起因于平日就存在的某个疑问。这次推理竞赛的主要旋律看来应该是心理学性质的侦探方法,而我就试着模仿!若要问是怎么回事,依我之见,所谓的双胞胎,一般来说彼此之间并不是那样对等的立场,虽然是双胞胎,但彼此间的关系,还是有所谓的兄弟意识在强烈发挥作用。


同卵双胞胎的状况,因为意识着彼此互为分身,反而严格构成了所谓的上下关系。但是,奈尔玆和霍南德的情况又如何?很令人讶异地,简直完全相反,因为两人之间根本看不到那样的上下关系或主从关系,对不对?看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也许这两人是双胞胎中的极端例外。反正,我就是抱持这样的怀疑态度。就在此时,发生了这次的事件,我在现场附近目击了分辨不出是霍南德或奈尔玆的少年,而且在提出不在场证明的聚会时,两人都坚决否认我的目击。那时候,我之前的疑问又再度具有某种意义而浮现了,应该没错,假设存在有第三位兄弟,那么我偶然目击的人只要认定是那家伙就行了。而且,对奈尔兹和霍南德来说,那个人是最年长的哥哥。如此一来,同时也得以圆满说明两人之间并不存在有兄弟意识的原因,因为他们上面还有哥哥!


明白了吧?在十七日提出不在场证明席上,我说发现一项关键时,就已经有此推理。当然,在奈尔玆的小说中,是预料我的推理会以奈尔玆或霍南德为凶手。但这也未免把我看得太扁了。当然,那一定是奈尔玆对我的一种心理牵制。我对奈尔玆的心理了若指掌,只要梢有嘲讽,就很难对两人造成心理威胁,至少无法让他们想起自己是三胞胎兄弟,但为时已晚了。


哈!你们的表情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呵呵,我当然明白,你们一定认为那只是纯粹没有根据的幻想,为了让我目击的白日梦现实化而虚构……但是,认为我只能以那样的幻想为基础,叙述出这样的推理,那我也太没面子了。上述情况并非虚构的证据是,我确实求证过,如果我说是一张纸条……各位应该就可以了解吧?没错,在户籍誊本上,确实登记了片城家的儿子,在成与籣两人上面,还有一个名叫森的同卵三胞胎长男。”


众人发出轻微的叹息。


另外一席空位的确存在,而且确实坐着应该坐在该席位上的人!那是无法撼动的事实。


根户略感晕眩。彷彿被泼土黄色溶液的房间里,无数的玩偶彷彿在吃吃窃笑。


这么说,受到异常热气包覆的那天白昼,杀害曳间的人真是外貌与霍南德和奈尔玆长得一模一样的第三位少年吗?根户完全不明白这次事件的贲情了。煞法留住不应该存在的魑魅魍魉,容许它们如此拔扈的地方,具的是可以称为现实的世界吗?根户实在找不出其答案。


‌“当然了,根据文件内容,森这位少年在出生不久后就夭折死亡,就法律面来说,我目击的仍是白口梦吧!但依眼前的状况看来,那三胞胎之一事实上并未死亡,虽然不知原因何在,至少到今天还活着吧!也可能像以前一样,过继给人家当养子,反正其中绝对有不幸的原因!这且不提……少年到了十五岁时,一定在什么时候与奈尔玆、霍南德重逢。但是,他们并未让母亲知道这件事,只是很不可思议地持续私下见面,进行人物的替换,在旁人眼中永远只是两个人存在的幽会。不难想像,对他们而言,不知不觉间成了一种奇妙的乐趣,没错,这种带着些许狼狈的游戏,形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娱乐。


在这次的事件中,他们的诡计之所以非比寻常,主要是在事件发生很久以前就已安排妥当,这三个能自由装扮三人双角的家伙,藉此轻易利用本来应该不存在的分身,这也算是一种魔术!我佩服的是,在奈尔玆的小说里,隐藏了几项诡计的关键内容,当然,爱哥宁的结构式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中间插入奈尔玆和霍南德分别乔装彼此人格的幕间剧,但邢也只是这次事件的暗示,甚至应该说,奈尔玆是为了提示此一暗示才写下这部小说。真沼在我住处消失的设定,也是为此而捏造的。无论如何,站在奈尔玆的立场,可能是因为很早似前就提出诡计的狼狈,也可能是希望享受优越感,所以绝对是为了暗示解决关键的目的,所以才撰写这部小说吧!对了,这次事件的重要诡计并不是只有三人扮演双角,另外还结合了另一项心理诡计,那也就是这次事件的基调风格‌‘颠倒’的开始。


与一般的杀人嫌犯应该采取的行动完全相反,第一发现者回到现场之前,嫌犯在现场停留了将近三小时,这种情况违反了一般概念的不在现场证明手法,也意味着凶手应该并未前往现场以外的地方。但无论是甲斐或仓野,都深受这一点所苦恼,因此,这种不可思议的逆向推演,只要满足,为了让他人见到就会接受的‌‘颠倒’印象更加深刻,于是刻意在门锁和钥匙上动手脚。如此一来,一切都非常完美,完成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颠倒的密室’。”


布濑像喝醉了一般,话声最后含混不清,消失于虚空。然后,用同样被染成黄色的斗鸡眼,突然靠近桌子,紧接着压低嗓子喃喃说道:‌“我不知道森在何处,若质问那两兄弟,应该就可以知道吧!知道一切的事情,以及少年的真面目,不,我甚至怀疑。或许今天我们看到的霍南德,就是森那家伙也说不定。”


布濑此刻就像个魔术师那样喃喃自语,其余三人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望着通往外面房间的房门。没必要布濑点出,大伙儿也看出霍南德今天的样子颇为怪异,但谁能想到那居然是……


实在是可怕的瞬间!


——奈尔玆他们……的确太久了些,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根户突然心跳加快,类似在梦里被人追逐时那桓剧烈的不安,也预感似乎已经发生无法挽回的事了。


‌“我推测,杀害曳间的或许是森自己一个人的计划。当然,我也考虑到上次聚会时订下的十诫,但即使没有那些诫律,尽管那家伙努力想制造逆向的不在场证明,无论是奈尔玆或霍南德的不在场证明,就算是刻意称赞,也说不上是完美。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并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杀人事件。哈哈,这样一来,最后剩下的就是动机问题了,关于这一点,我个人认为,最好由他们自己亲口说出……”布濑完全不在乎根户的不安,持续不停地说着。


甲斐自言自语似地问:‌“那么,高统靴也是故意被看到了?”


这时,房门好不容易响起门把的转动声。


四人愕然回头。一看,回来的只有奈尔玆一人。尽管不如这个房间彻底,但是,外面的房间也不愧为‌“黄色房间”的店名,仍以黄色为主要色调装饰。因此,门一打开,对面也同样展开黄色的世界,给人一种异样的恐怖。根户不记得什么时候曾听说过,在黄色房间停留的时间太长,里面的人会因此疯狂。也曾有过类似的强迫观念,亦即,绝对无法逃出那种疯狂世界。对了,从刚才起,根户甚至就感觉到有些微的头痛!


——黄色果然很可怕!


根户摸摸额头,思考起这些事情。


‌“奈尔玆!”最先开口的是甲斐。


根户看到奈尔玆身躯略微摇晃。不知是否敏感地感受到现场异样的气氛,突然颦蹙眉头,身体前屈,摆出防备的姿态。


‌“奈尔兹……你们真的是三胞胎兄弟吗?”甲斐接着问。


奈尔兹似乎立刻明白兄弟俩不在时,其他人在谈论什么内容。从头到脚仿佛一片暗影霎时笼罩着他,就像他的小说序章里描述的,当时正在熟睡的真沼颈子上也曾浮现这样的阴影。


‌“是呀!”奈尔玆轻声回答,‌“但已死了。真的,出生后不久就死了。”说着斜眼凝视着前方,这时的他已经与霍南德无从区别了。


根户意识到刚才的不安再度涌上喉头。双重、三重的疑惑伴随着焦躁不安的痛楚,从黄色昏暗底层潜进体内,接着似乎又沉入更深处。


‌“但是,那……”


‌“甲斐,”奈尔玆以严肃的口气制止甲斐说下去,染成黄色的嘴唇里,可以窥见略微蠕动的舌头。‌“我没骗你!我们的确有个名叫森的哥哥,不过他真的是一出生就死了。你们究竟是如何推理的?一定是布濑说出来的吧!我大致上可以了解内容,但我哥哥绝对不可能活着。如果不存在的人能够像棋子那样随意移动,那当然是件好事,只不过,我希各位望不要只因为这是比较方便的理由而嫁罪于死者。”


奈尔玆的语气坚决,布濑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嘴角翘起反问:‌“这么说,奈尔玆,为什么你以前从未提过这件事?这种事情告诉大家应该也没关系吧!恩,其中必定有什么理由让你们选择不说出来。”


‌“因为有没有说出来都无所谓。不,坦白说,不说出来完全是为了家母。”奈尔玆忽然深深呼出一口气,‌“家母一直认为家兄的死亡是她自己的罪孽。详细情形我不清楚,但是,身体原本就很虚弱的家母在临盆时更严重,有一段时间,连母体性命都非常危险!胎儿是在血崩的状况下被取出的,而且都是未足月的早产儿。就因为那次生育,家母现在仍持续罹患贫血症,而且已经无法再生儿育女。我们实在不忍心看着家母想到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的哥哥时那种悲伤的样子。是的,家母经常摸着我们的头,说:‌‘那孩子如果活着,应该和你们一模一样,而且也像你们这么大了。’家母在我们面前,总是看着另外一个儿子!看见她的模样,真的无法忍受告诉别人有关家兄的话题。所以,我们无论在什么时候、面对任何人,都只说自己是双胞胎兄弟,不让别人知道曾经有过哥哥。没错,我们必须永远是双胞胎,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一项沉默契约……根据汤玛斯,特莱恩的恐怖小说《呼唤邪恶的少年》,为我们取绰号为奈尔玆和霍南德的是羽仁,我们也觉得名符其实,无论到什么地方也都使用这个绰号,因为只要使用这个绰号,我们永远都只是双胞胎兄弟。”


——换句话说,正好与小说相反!


根户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件,这个被隐藏的秘密,也许永远都无法知悉,如今就这样公开了。这情形就和曳间的姊姊一样,而且,帮忙这么做的人之中,还包括他自己在内。


在短暂几秒钟的黄色沉默之间,根户似乎再次听到玩偶们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