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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长安下起了雨。


贺望东整夜辗转反侧,虽有倦意,却一直难以入眠。他仰面躺在床上,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


蓦地,一滴水落在左眼旁。


他赶紧收住尚未打完的哈欠道:“漏雨了……”


这一说话,那水滴差点儿没掉进他嘴里去。他用手指抹掉面颊上的水滴,抖了抖肩膀。


“睡醒了?”坐在桌子面对的小凯调皮地笑道。


“水滴在脸上,自然是醒了。”贺望东看了一眼桌上打开的信。


那封信是去洛阳的阿倍仲麻吕寄来的。信纸也沾了雨滴,洇湿了信尾的字。


“早就叫人来修屋顶的。”小凯皱眉道。


“哦,是早就漏雨了?”


“是啊。”


“那怎么还没修呢?”


“找不到会修理屋子的工匠啊!”


“嗯……全被调走了吧!”


玄宗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住在兴庆宫,登基后,他大面积扩建兴庆宫,又要在长安东郊的临潼建一座避寒避暑的宫殿。为此,这位喜欢豪华的皇帝动用了长安城所有有名的工匠。“不过是修个屋顶,用不着名匠吧?”贺望东道。


确实,长安城中即便找不到一流的工匠,找个三流的工匠还是有的。


“偏偏我家妈妈只喜欢一流的工匠。”小凯有些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


“大概是觉得,若不能让一流的工匠来修,就显得寒碜吧。”


“楼中到处滴滴答答地漏雨,岂不是更寒碜?”话音刚落,又一滴雨掉下来,正好落在信纸上。贺望东急忙把信收起来。


“可不是?我这就去找妈妈说说。”小凯起身走了出去。她确实是个训练有素的歌妓,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能做得娇而不媚。


贺望东每次来掬水楼,都只找小凯。在这里,从他换洗的衣物到文房四宝,可谓一应俱全。橱柜里放着的西域运来的葡萄酒,自然也归他享用。在这个房间里,不管思考点儿什么,都能够很快理出头绪来。即便什么都不做,只要待在这个房间里,他就不会觉得闷。贺望东自己也觉得奇怪,莫非在意识深处有什么东西和这个房间有关?“我和这房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缘分呢?”他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雨滴滴落的间隔越来越短。


无奈之下,贺望东拿出两个小碗接水,然后抱着胳膊静坐着,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水滴落进小碗中。


这一看,竟入了神,连遥大鲸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注意到。


遥大鲸咳嗽了两声,贺望东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刺客就喜欢你这样的。”


“幸好没有刺客想杀我。”


“你就盯着个碗?”遥大鲸也瞧了瞧那小碗,“我看你是闲得发慌了吧?”


“我倒没觉得闲,倒是你们金吾卫,当官儿的都像你这么清闲吗?不过对百姓来说,这倒未必不是好事啊!”


确实,若当官的都无事可做,想必天下太平。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吵闹声。


哗啦!瓷器被砸碎的声音不断传来。


“什么!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有人叫嚷道,声音虽大,却有些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