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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还陪着那个倒霉的贝蒂,我想。”戈尔说,“接下来呢?”


“最后,我们还拿到一些新的证据。”艾略特停顿了一下,“就像你所说的,你们一直耐着性子复述昨晚的事。现在,戈尔先生,关于案发时你的行踪,你说的是事实吗?想好再回答。有个人的说法与你不一致。”


佩奇就等着这一刻,他正想着要等多久艾略特才会提出来。


“和我说的矛盾?是谁说的?”戈尔强烈质疑,把抽完的雪茄从嘴里拿出来。


“请先别管是谁。你听见死者落入水池时人在哪里?”


戈尔面带笑意打量着他。“我猜你们找到证人了吧。我当时正盯着这个老家伙,”他指了指墨里,“从窗户外面。我突然想到,这样一来就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谁看见了我?”


“你可知道,先生,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是的,很不幸那就洗清了我的嫌疑。”


“不幸?”艾略特一愣。


“开个玩笑,警官。请原谅。”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跟我说实话呢?”


“好的。我要是那么说,你就会问我从窗户望见了什么。”


“我没懂你的意思。”


艾略特总是习惯深藏不露。戈尔的脸上显现出些许愠怒。“简单来说,警官,自从我昨晚来到这间屋子就怀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这位先生走了进来。”他看着墨里,不知如何措辞。“他认出了我,我知道他认出了我。但是他没有说破。”


“然后呢?”


“发生了什么?我绕到房子侧面,正如你刚好知道的那样,大概就在谋杀发生前的一分钟左右。”他停顿一下,“对了,你们确定是谋杀吗?”


“这个后面再说。继续。”


“我往窗户里瞧,看见墨里背对我坐着,像个假人似的一动也不动。紧接着我就听见那一再被人提起的声响,一开始是喉咙呛住的声音,直到最后的落水声。我离开窗口,朝左边走过去,远远看见花园里发生的事情。但我没有再靠近。这时巴罗斯从屋里冲出来,跑向水池。于是我就又撤了回去,回到书房窗户外面。这时似乎屋里引起了骚动。这次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这位著名的老先生,”他又朝墨里点点头,“在小心翼翼地摆弄着两本指纹记录本,做贼似的把其中一本揣进兜里,匆忙把另一本放在桌上……”


墨里摆出一副挑剔的神情在听。


“那又怎样?”他用几乎日耳曼式抑扬的声调说,“你觉得我在跟你对着干?”他显得很得意。


“当然了。就是跟我对着干!像以前一样,你隐瞒了事实。”戈尔回击,脸色一沉,“所以说,我当时在哪儿根本不重要。我先前不能透露我的所见,以防有人要搞鬼。”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警官。我想没有了。我后来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不过能告诉我是谁看见了我吗?”


“诺尔斯当时正站在绿室的窗边。”艾略特说,戈尔吹出一声口哨。接着艾略特的目光从戈尔转移到墨里身上,又转向威尔金。“你们有谁看见过这个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卷报纸,里面小心包裹着那把沾有血迹的折叠刀。他打开来,亮出小刀。


戈尔和威尔金面无表情。但络腮胡的墨里吸了口气,朝着所见之物眨眼,把椅子拉近一些。


“你们在哪儿找到它的?”墨里忙问。


“在案发现场附近。你认得?”


“嗯。你采集上面的指纹了吗?没有。啊,可惜,”墨里越说越来劲,“能允许我碰一下吗?我会十分小心。假如我记错了可以纠正我。小约翰尼,”他瞟了眼戈尔,“你不是有把一模一样的小刀吗?当时不是我送你的吗?你不是随身携带它好多年了吗?”


“我当然记得。我总是带着把折叠小刀。”戈尔说着伸进衣兜里,掏出一把旧小刀,比面前这把稍小稍轻一点。“可是……”


“就这么一次,”威尔金打断他,用手拍了下桌子,“我要坚决执行你所赋予我的权力,先生。这种问题太荒唐而且不合时宜,但作为你的法律顾问,我必须告诉你不要有所顾虑。这样的小刀像黑莓一样常见。我自己就曾经有一把。”


“有什么不对吗?”戈尔不解地问,“我真有过一把这样的小刀。在泰坦尼克号上和我的衣服一起丢了。但假如说这把可能就是我那把,似乎太可笑了……”


还没人来得及阻止,墨里就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在嘴边弄湿(把手帕放嘴里是让佩奇恶心的事之一),并且在刀刃约中间的地方擦拭出一小块来。在擦干净的不锈钢表面粗糙地刻着几个字:


玛德琳


“这是你的,约翰尼。”墨里得意地说,“有一天我带你去伊尔福德学习石雕,你刻上了这名字。”


“玛德琳。”戈尔又重复一遍。


他打开身后的一扇窗,把雪茄扔进潮湿的树丛里。佩奇看见昏暗的玻璃上一时映出他的脸来:那是一张古怪、僵硬、难以辨识的脸,与平常嘻嘻哈哈、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戈尔大相径庭。他转过身来。


“可是有这把刀又怎样?你该不会暗示说那个饱受良知折磨的可怜骗子这些年一直保存着它,最后又在水池边用它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吧?你好像已经认定这是一起谋杀案了,然而……然而……”


他用手掌慢慢敲击着膝盖。


“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先生,”艾略特说,“这绝对是一起不可能犯罪。”


他把诺尔斯的证词一五一十都跟大家说了。戈尔和墨里表现出极大兴趣,这与明显感到困惑反感的威尔金恰恰相反。当艾略特描述发现刀的过程时,三个人有点不安地躁动起来。


“独自一人,却被谋杀。”戈尔若有所思地说,并看了看墨里。“老师,这个案子正合你意啊。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或许我们分开得太久,要是在以前,你会围着这个满是稀奇古怪的理论、胡子留得像只豹子的警官问这问那——”


“我不再是傻子了,约翰尼。”


“我们还是听听你的理论吧。随便什么都好。到目前为止,只有你还没对整个案子发表意见。”


“我赞成这个提议。”菲尔博士说。


墨里调整了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就开始晃起手指来。


“纯逻辑推理的练习,”他说,“常常用来比作算术上的大数求和运算,到最后发现在哪个地方忘记进一位或者乘个二。一千个数和因子都算对了,只错了一个,求和结果就可能相差很大。因此我不会用纯逻辑推理来说事。我有个想法。你知道,警官,尸检报告几乎可以确定这是自杀吧?”


“也不能这么说,先生。也不见得,”艾略特表态,“指纹记录本被偷走又还回来,一个女孩受惊吓差点死掉——”


“你和我一样清楚,”墨里瞪大眼睛说,“验尸陪审团会做出判决。死者绝不可能自杀后把刀扔得那么远,但也不可能是谋杀。不过要我猜,这的确是一起谋杀。”


“嘿,”菲尔博士搓着手说,“嘿嘿嘿。你的想法是?”


“假设是谋杀,”墨里说,“我认为死者实际上不是被你们找到的这把刀杀死的。我认为他喉咙上的伤口更像是尖牙或爪子留下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