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警察的工作。我们只管祈求长寿郎平安无事——”
“还在装傻!”
“那么,姐姐的意思是长寿郎还是死了比较好?啊啊,原来如此,对二守家来说这才是正中下怀啊。”
“你到底在说什、什、什么……说什么不好非说这种话,真是的!好吧……你听着,我可不会让你偷换话题。明明可以确定那具遗体是长寿郎少爷,却故意不做,让秘守家继承人问题拖延不决的可是你们!”
“这也太冤枉人了。算啦,无所谓了。总之,在确认长寿郎死亡之前我们无法进行讨论,这一点是不言而喻的。”
富堂翁和二守婆婆互相怒目而视,里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不过那也只是没有声响罢了,现场的空气在急剧震颤、绷紧,就连斧高也能真切地感受到。
“我说——”兰子态度谦恭地开了口。
“哦哦,什么事?你有什么可供参考的意见吗?”
富堂翁暗道一声侥幸,把视线从势同水火的姐姐身上移开,扭头面对兰子,浮现出和蔼老人似的笑容。然而,这张笑脸因为她的下一句话,立刻黯淡下来。
“我想没头的那具遗体是不是长寿郎少爷,大概后天就能知道吧。”
“什、什么?这话怎么讲?”
“其实今天早上,斧高给我参观了长寿郎少爷的房间,当时那位巡警先生来了——”
“是北守的巡警高屋敷先生。”在旁人发问前,斧高补充了一句。
“后来,由于巡警先生想带走几件可能粘有长寿郎少爷指纹的物品,所以我就帮他斟酌了几件,也许有助于指纹采集。比如长寿郎少爷可能在读的书、以前我送给他的钢笔等常用物品。就在我拜访这里之前,我还和长寿郎少爷通过信,所以这次意外地帮上了点忙——”
随着兰子的陈述,富堂翁和甲子婆的表情很快就阴沉下来。就连兵堂看她的眼神也起了急剧的变化,原先的色眯眯转为对她多此一举的责备。
“哎呀,如果警察调查那些指纹,就能搞清楚遗体是不是长寿郎少爷了吗?”
一枝夫人的脸并没有完全转向兰子,只是目光稍稍向右瞥去。
“是,对照遗体和房间里的书籍与钢笔上附着的指纹,如果两者一致,那么很遗憾,被砍下头的人就是长寿郎少爷。听说最迟后天上午就会有结果。”
“是吗?不愧是作家,还知道这些有趣的知识。”
一枝夫人满脸堆笑,探身打量着坐在本列末端的江川兰子,就像从未对她的出席表示过恼怒一样。
顺带一提,所谓的长寿郎正在读的书,是指“雄鸡社推理丛书”的《小栗虫太郎》卷和新树社出版的范·达因著作《主教谋杀案》这两本书。
“如果是这样——”
一枝夫人的视线从兰子身上移回到富堂翁处,以得意的口吻缓缓说道:
“后天下午再举行一次今天这样的集会,请北守的巡警先生也出席——可以吧,富堂先生?”
她对身为秘守家族长的弟弟采取了居高临下的口吻,态度露骨,与其说是寻求允诺,还不如说是催促对方赶紧应承下来。
富堂翁露出极为不悦的表情,但还是回道“嗯……”。
这哪是在说话,只是出了一点声而已。
即便如此,一枝夫人仍大为满意地环视着众人,说道:
“那么诸位,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后天再见吧。”
然而,两天后的集会竟然披露了一个对秘守家众人来说,震惊度远超双重无头杀人案的秘密。这一点斧高当然也没能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