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罗斯托夫戴上手套,轻轻握住了拉赫里家的前门把手。
啊,哈。这只小母鸡帮了他大忙,没有锁门。
省得他破窗而入了。那样太冒险了,肯定会引起注意,然后他还得开枪控制住里面的人。
他忍住了一声咳嗽(这时候咳嗽可真是要了命),透过门上的蕾丝窗帘向里看,即便有人看过来,也只能看到他的影子,看不清他的样貌。天色很暗,几乎没有背光,所以即便打开门进去,入口处也不会投下他的影子。
母鸡警察和丈夫在左边客厅。妻子似乎是去叫维姆了,在其他房间。另一个男孩——也许是他的弟弟——也在房里,不过此刻不见身影。警察想要见维姆也是正常的,她会向每个人问话。
我的小母鸡都在一个鸡圈里了。
罗斯托夫可以透过门厅看到红发女警的背影,她离门口大概有五步远。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四下寻找,在花园里捡起了一块大砖头,又来到前门,继续往里看。没错,没错,十分可行。罗斯托夫会快速冲进去,敲晕女警察,再亮出枪,控制住维姆的父亲。他要记得把警察的枪捡起来,再用警察身上的手铐铐住她。最后收拾维姆和他的家人。
至于这个警察?罗斯托夫又瞥了一眼她那白皙手指上的蓝色钻石。太诱人了。
变成一块石头。
罗斯托夫将滑雪面罩拉下来,左手持枪,砖头夹在腋下。他伸出右手,握住门把。
开始吧,小母鸡,我们开始吧。
突然,房子后面传来一声哭喊:“不!”是女人的声音,维姆的母亲哭着从厨房后面的一扇门里跑了出来。罗斯托夫刚刚看到过那扇门,似乎是通向地下室的。她跑到走廊里停了下来。罗斯托夫没动,依旧在门外的前廊。他蹲下身,已经不需要看戏了,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他不见了!维姆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迪普罗勃然大怒,仿佛这是妻子的错。
“电锯!他用来雕刻的那把,他用电锯锯断了窗户上的铁条。”
所以,父亲把自己的亲儿子锁在了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里。
而现在,这小母鸡还他妈的逃走了?
罗斯托夫大着胆子向房内看了一眼,看他们会不会从前门走出来。但他们并没有这个打算。屋内的三个成年人都急急忙忙地跑到房子后面,跑下楼梯,去了地下室。
罗斯托夫离开前门,走下楼梯,翻进了拉赫里邻居家的院子。
他藏在树篱后,偷偷看着拉赫里家的院子,并没有维姆的身影。但他确实看到了:一扇低矮的窗子外,草地上放着几根粗粗的金属条。
罗斯托夫叹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到了人行道上。他上了车,开着车在寂静的街上来回转了十几分钟,但什么都没发现。他不敢多留,怕那个红发女警发动警力搜查整个社区。
他瞥了一眼副驾驶,上面散落着一些冷掉的炸薯条。他一把将薯条塞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大口咀嚼几下,吞了下去。然后,他点起香烟,用力吸了一口。这是一次失败,没错。但弗拉基米尔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恼怒。
承诺人狡猾又阴险。
而且,即使他真的变成了一块石头,也总有后备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