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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彼得勋爵打明手[1]


“就是这样的!他们意识到危险了。”


“你还记得在起尸仪式上彭伯西表现得有多么紧张吗?”帕克说,“他跟——那家伙叫什么名字呢——帕尔默开玩笑时,还打翻了一个广口瓶。”


“这又是怎么回事?”哈迪又问。帕克告诉他经过,他一边听一边磨着牙。又一个故事泡汤了。但是这些事情到了庭审的时候都会被抖出来的,还可以拿来做一个头条新闻。


“罗伯特·芬迪曼真该得个奖牌,”哈迪说,“要不是他插了一手的话——”


“罗伯特·芬迪曼?”帕克冷漠地问。


哈迪咯咯笑起来。


“不是他在老头儿的尸体上动了手脚,又是谁?相信我们还有点儿脑子。”


“一件事不能说明什么。”帕克说,“但是——”


“但是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干的。先把这个撇在一边不说。总有个人干了。如果某人没有插这一手,多兰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嗯,不错。老芬迪曼有可能就那么回到家,悄无声息地死了——而彭伯西则会出门开具死亡证明。”


“我倒想知道有多少给人造成麻烦的人是这么被解决的。见鬼——也太容易了。”


“我不知道彭伯西能分到多少赃。”


“我知道。”哈迪说,“你们瞧——那个姑娘,自称是个艺术家,画了一些糟糕的画。不错。接着她遇见了这么一个医生。他对腺体非常着迷,精明得很——他知道研究腺体能挣钱。她也开始研究腺体了。为什么呢?”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


“一点儿也不错。彭伯西没什么钱。从军队退伍的外科医生,只有一块Í奖牌,在哈利街有一间小小的诊所——还是跟另外两个从军队退伍的穷光蛋医生合租的房子。靠着贝罗那俱乐部几个老掉牙的老头儿儿过活。想想吧,如果他开一个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诊所,他就成了百万富翁了。那些老东西都想着要再逍遥一回呢——不是吗?对一个没皮没脸又有那么点儿资本的人来说,他们就是个金矿啊。接下来出现了这么一个姑娘——富太太的遗产继承人——所以他去追求她。一拍即合。他帮她去除继承遗产的障碍,而她则给他钱开诊所,以此作为回报。为了不做得太过明显,她装作突然对腺体着了魔。所以她放弃了绘画,转而学习起医学来。这事儿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但这意味着,”温西说,“她至少在一年以前就完全了解到遗嘱的内容了。”


“为什么不可以?”


“那么,这又把我们带回那个老问题上了:为什么要拖延调解?”


“我倒有个答案。”帕克说,“他们一直在等待着人们对腺体的兴趣等等都已经牢固地建立起来了,并且确认没有人会把这一切与将军之死联系起来。”


“当然。”温西说。他觉得许多事情都在以一种令人困惑的极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掠过。但是,至少乔治安全了。


“你觉得你们什么时候可以采取行动?”哈迪问道,“我估计你们在真正实施拘捕之前,还需要再找一些确凿的证据吧。”


“我希望可以确保他们不会逃脱法网,”帕克慢吞吞地说,“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们彼此熟悉。可能有些信件,我们在检查那姑娘的东西时当然可以留心。或者检查彭伯西的东西——虽然他不像是一个会留下对他不利的文件的人。”


“你还没有拘留多兰小姐?”


“没有,我们让她走了——但是有人在跟踪她。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她同彭伯西之间没有任何联络。”


“当然没有,”温西说,“他们吵翻了。”


另外两个人都瞪着他看。


“你怎么会知道?”帕克恼火地问。


“噢,呃——这不重要——我猜出来的,就是这样。不管怎样,他们一旦有所警惕,就会留心不要联系的。”


“嘿!”哈迪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沃尔夫来了。你又迟到了,沃尔夫!——你在忙什么呢,老弟?”


“采访鲁兹沃斯一家。”沃尔夫说着从哈迪身边侧身走过,坐进他的座位。他身材瘦削,头发是沙子一样的浅黄色,身上带着一种懒洋洋的劲儿。哈迪把他介绍给了温西和帕克。


“打听到什么故事了吗?”


“噢,是的。这些女人就像猫似的。鲁兹沃斯老太太是个马虎邋遢的女人,脑袋塞在云里,任何东西不掉到她鼻子前她是看不到的。当然了,她装模作样地说她总是觉得安·多兰是那种不太健康的姑娘。我差点儿想问她,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请她去她家,但是没有问出口。总之,鲁兹沃斯太太说,他们跟她并不是特别亲密。当然,他们也不会的。对于再细微不过的令人不快的可能性,这些高尚人士竟然都能够退避三舍,真是了不起。”


“你问到了彭伯西的什么情况吗?”


“噢,是的——我弄到了一点儿东西。”


“好东西?”


“噢,是的。”


哈迪以新闻界人士那种恰到好处的缄默看向这个手里掌握着独家消息的人,没有问出那个问题。对话又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之前的推断被介绍了一番。沃尔夫·纽顿同意萨尔科姆·哈迪的说法。


“鲁兹沃斯一家肯定知道点儿什么。可能不是那个母亲——但是那个女儿一定知情。如果她跟彭伯西订了婚,她肯定会注意到跟他相熟的别的女人。女人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你真的以为他们会承认说,亲爱的彭伯西医生除了跟纳奥米之外,还跟别的女人相熟吗?”纽顿反问道,“再说,他们又不是傻瓜,不会不知道彭伯西会不惜一切代价撇清同那个多兰姑娘的关系。他们知道是她做的,不错,但是他们决不会让他牺牲的。”


“当然不会。”帕克简短地说,“也许那个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能把那个姑娘弄上证人席,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可能的,”沃尔夫·纽顿说,“除非你能以闪电般的速度办成这件事。”


“为什么?”


纽顿挥挥手,做了个表示抱歉的手势。


“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他说,“弄到了一个特别证明。我说,这事儿不会有结果了,萨利。”


“没关系,老兄。”


“结婚?”帕克说,“我的老天!逼得这么紧。我看我最好现在就走。再见了——多谢你的消息,老兄。”


温西跟着他走到大街上。


“我们必须马上阻止他们结婚,要快。”帕克说着使劲挥手,试图把刚从他身边开走的出租车招回来,“我并不想现在就有所行动,因为我觉得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如果那个鲁兹沃斯家的小姐现在跟彭伯西挂上钩,我们就不能让她来作证了,那就糟糕了。最坏的是,如果她一定要如期举行婚礼,我们就不得不拘捕彭伯西。太危险了,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证据呢。我想我们最好是把他带到苏格兰场问话,将他拘留起来。”


“是的,”温西说,“但是——听我说,查尔斯。”


另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


“什么?”帕克急促地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台阶,“我不能等了,老兄。什么事?”


“我——听我说,查尔斯——这都错了。”温西以恳求的语气说,“也许你的结论是对的,但是这个推理过程是错的。就好像我在学校里做题时,从别的地方³来一个答案,然后在中间编造解题过程。我之前确实像个傻瓜。我应该了解到彭伯西的事的。但是我不相信这个贿赂他、让他动手实施谋杀的说法。这不符合情况。”


“不符合什么情况?”


“不符合那幅肖像画。还有那些书。还有阿姆斯特朗护士对安·多兰的描述。还有你对她的描述。从理论上来说,这个解释非常完美,但是我发誓,它一定是错的。”


“如果在理论上很完美,”帕克说,“那就足够了。这比绝大多数的解释都好多了。你脑子里老想着那幅肖像画,我想只是因为你身上充满艺术细胞。”


出于某些原因,“充满艺术细胞”这种说法对于那些对艺术颇有研究的人来说,会引起极其令人惊恐的反效果。


“见鬼的艺术细胞!”温西愤怒地说,“那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而且我和女人结交过,像个普通人那样同她们交谈过——”


“你和你的女人们。”帕克粗鲁地说。


“不错——我和我的女人们,怎么样啊?人总能从中学到点儿东西。你对那个姑娘的判断是错的。”


“我见过她,而你没有。”帕克反驳道,“除非你对我有所隐瞒。你就继续暗示吧。无论如何,我见过那个姑娘,她给我的印象就是有罪的。”


“而我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发誓她是清白的。”


“你一定是什么都知道啦。”


“我确实刚好知道这一点。”


“我恐怕你这个没有证据支撑的观点是不足以推·我们现有的证据的。”


“说到这个,你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你无法证明他们到底有没有单独相处过,你无法证明安·多兰知道遗嘱的事,你无法证明彭伯西下了毒——”


“我并不担心弄不到所需的证据,”帕克冷冰冰地说,“如果你不准备把我在这里留一整天的话。”他用力拉上了出租车的门。


“他在这个案子上怎么那么愚笨啊。”温西想道,“今天一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傻吵了两次。好吧,接下来怎么办?”他思索了一会儿。


“我得放松一下精神。”他决定,“应该去找一个女性环境。一个优雅高尚的女性环境。不带私人情绪。我要去找玛乔丽·菲尔普斯喝杯茶。”


注释:


[1]明手,指在纸牌游戏中将牌摊出。


[2]《米罗的维纳斯》(Venus of Milo),即《断臂维纳斯》,创作于公元前二世纪末的雕像,一八二〇年发现于爱琴海的米罗岛,一八二一年后为卢浮宫所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