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娱乐
首 页
购买会员
联系网站
会员中心
第二十章 安·多兰的秘密


“我知道我一定能继承一部分。姨妈告诉过我她希望我能过得衣食无忧。”


“当然,还有那两个侄孙。”


“是的,我觉得她会把大部分的钱留给他们。这是她的一片好心,可怜的人啊。本来不应该发生这么多可怕的麻烦事的。”


“人们在立遗嘱的时候总是容易稀里糊涂的。这么说,在当时看来您有点儿像是一匹黑马喽。嗯,这个好人彭伯西向您求过婚吗?”


“我记得他求过婚,但是他否认了。我们谈过开诊所的事,我本来是要帮助他的。”


“您就是在那个时候放弃了绘画,转而研究医学书籍并且学习急救的吧。您的姨妈知道您订婚的事吗?”


“他不让我告诉她。这是我们的秘密,他想等到他的情况好转之后再提这件事。他不想让姨妈觉得他是冲着钱来的。”


“我敢说他分明就是。”


“他总是说他非常爱我。”她悲惨地说。


“当然,我亲爱的孩子,您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您告诉过您的朋友吗?”


“没有。”温西想到了同莱德贝里的那段恋情可能已经给她留下了伤疤。另外——女人到底会不会把事情告诉另一个女人呢?他对此一直相当好奇。


“我猜,多默尔夫人去世的时候您和他的婚约还存在,对吗?”


“不错。当然,他告诉过我尸体有点儿问题。他说您和芬迪曼家的人想骗走我的钱。我自己其实并不是很介意——这笔钱对我来说确实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但是,您知道,这对开诊所来说就很重要。”


“是的,有了五十万英镑,就可以开一家相当体面的诊所了。那么,当时您为什么让我吃了个闭门羹呢?”


他笑了起来——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听我说,”他说,“我准备告诉您一件会让您吃惊的事情,但是您迟早也会知道的。您有没有想过,是彭伯西谋杀了芬迪曼将军?”


“我——这么猜想过。”她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但是您知道他们在怀疑我?”


“噢,是啊——既然涉及受益人之类的问题,他们不可能不考虑到您。其实所有有可能作案的人,他们都会怀疑的。”


“我一点儿也不责怪他们。但是您知道,我没有做那件事。”


“当然没有。是彭伯西。我是这样认为的。彭伯西想要钱,他受够了这种穷日子,并且他知道您肯定能得到一部分多默尔女爵的钱。他可能从芬迪曼将军那里了解到了他们的家庭纠纷,所以希望您的那一份会是很大一笔钱。所以他开始接近您。但是他很小心,他要求您不要把事情告诉任何人——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您知道。说不定钱会有专人管着,使您无法把钱给他,也可能您要是结婚就会失去这笔钱,或者可能您拿到手的只是按年支付给您的一小笔生活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会想着去找一个更有钱的人。”


“我们在讨论开诊所的事情的时候就谈过这样的可能性了。”


“是的。接下来,多默尔女爵生病了。将军前去看望她,得知他将获得遗产。然后他又去了彭伯西那里,觉得有点儿晕眩,就立即告诉了他这件事。您完全可以想象他说:‘您一定要让我好好地活下去,直到拿到那笔钱。’这对彭伯西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


“确实如此。您知道吗,他甚至完全不知道我还能拿到一万两千英镑。”


“噢?”


“是的。将军当时说的显然是:‘如果我活得比可怜的弗利西蒂久,那些钱就都是我的了。反过来,钱就都归了那姑娘,而我的两个孙子一人只能拿到七千英镑。’所以——”


“等一等。彭伯西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些事的?”


“嗯,是后来——当他要我去跟芬迪曼兄弟调解的时候。”


“这样就说得通了。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您突然就同意调解了。我当时想,您——呃,或者是彭伯西听说了这件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来除掉芬迪曼将军。所以他让将军服下了一种延缓发挥效力的药物——”


“可能是装在很厚的胶囊里的药粉,这样消化的时间比较长。”


“好主意。是的,非常有可能。后来,将军并不是像他希望的那样直接回家了,而是前往俱乐部,并且死在了那里。而罗伯特——”


他解释了罗伯特的所作所为,然后总结道:“那么,到了这时候,彭伯西的处境就很糟糕了。如果他向大家提及尸体的奇怪姿势,他就无法顺理成章地开具死亡证明。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必须对尸体进行解剖和检验,我们就会发现其中的毛地黄苷。而如果他无所作为,他就有可能得不到那笔钱,而之前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这种局面可真要把他逼疯了,不是吗?所以他费尽心思想把死亡时间往前推,希望可以有个好结果。”


“他跟我说有人试图把死亡时间往后推,我还以为是您想掩盖事实真相呢。我当然非常生气,所以请普里查德先生进行适当的调查,并且坚决不同意调解。”


“感谢上帝您这么做了。”温西说。


“为什么?”


“我等一会儿就告诉您。可是彭伯西——我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不说服您接受调解的方式,这样他就完全安全了。”


“可是他说过的!我们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事儿吵起来的。他一听说这件事,就说我是个白痴才不肯接受调解。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是他自己告诉我尸体有问题的。我们吵得非常厉害。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提到了无论如何我至少能得到一万两千英镑。”


“他怎么说?”


“‘这事我倒不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接着他就向我道歉,说法律对这种事情的规定很模糊,我们最好还是签协议把钱分了。所以我就给普里查德先生打电话,跟他说不要再调查了,而我们又和好了。”


“这是不是发生在彭伯西——呃——说了那些话之后的那天?”


“是的。”


“不错。那么我来告诉您一件事:他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残酷无情,是因为他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您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摇摇头。


“我当时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要进行尸体解剖。”


“噢!”


“是的——听我说——您根本不用担心了。他知道尸体里的毒药肯定会被发现,而如果别人知道他同您订了婚,他身上的嫌疑就洗不脱了。所以他急于同您断绝关系——完全是为了自我保护。”


“可是他为什么要采取那么残酷的方式呢?”


“原因在于,亲爱的,他深知这样一件会招人指责的事,像您这种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别人的。他这样做,可以确保您不会公开同他的关系。接着他又跟鲁兹沃斯家的那位小姐订了婚,以此来确保他的安全。”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有多么痛苦。”


“他简直禽兽不如。”温西充满歉意地说,“您别忘了,这是一件彻头彻尾极其无耻的事。我相信他自己也觉得很糟糕。”


安·多兰紧紧绞着双手。


“我当时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嗯,可是您现在不再这样了,不是吗?”


“是的——可是——”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彼得勋爵——这些事我根本都没有证据来证明啊。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跟他串通一气,认为我们吵架以及后来他同纳奥米订婚都是我们事先安排好了用来脱身的伎俩。”


“您想得很细致。”温西钦慕地说,“所以您现在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说感谢上帝您起初要求进行调查了吧。普里查德能够证明您与发生的事情毫无瓜葛。”


“当然——他确实可以。噢,我真高兴!我真是高兴。”她激动地掉下了眼泪,紧紧握住了温西的手,“我给他写过一封信——就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说我曾经在书上读到过一个案例,就是通过检查死者的胃来判断死亡时间的;我还问他有没有可能把芬迪曼将军的尸体挖掘出来做检查呢。”


“是吗?您真是太聪明了!确实没有白长一个脑袋!……噢,其实是我没有白长一个脑袋。继续说。真是值得好好庆贺了——我可很想庆贺一下呢。我之前一直非常担心这些事。现在问题全都解决了,不是吗?”


“我真是个傻瓜……可是我太感谢您来了这一趟。”


“我也是。来,拿手帕擦擦。可怜的孩子!……嘿!玛乔丽回来了。”


他放开她的手,过去打开门,让玛乔丽·菲尔普斯进屋。


“彼得勋爵!我的天!”


“谢谢您,玛乔丽。”温西庄重地说。


“不,听我说!您见到安了吗?——我把她带到这儿来了。她难受极了——外面还有个警察。可是不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那栋可怕的房子里。您不是来——来——”


“玛乔丽!”温西说,“您可别再跟我说什么女性的直觉啦。您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认为她是因为有罪而受到良心的谴责。我来告诉您,不是这样的。其实是为了一个男人,我的孩子——一个男人!”


“您怎么知道的?”


“我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出来啦。现在没事了。所有的眼泪和叹息都已经过去了。我要请您这位年轻的朋友出去吃晚餐。”


“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因为,”温西装模作样地说,“这种事一个女人是不会告诉另一个女人的。”


注释:


[1]埃塞尔·M.戴尔(Ethel M. Dell,1881—1939),美国作家。


[2]克里朋(Hawley Crippen)和勒内夫(Le Neve)是一对夫妻,于一九一〇年从美国移居伦敦,后妻子勒内夫失踪,克里朋被怀疑为谋杀者,并被判处绞刑。不过,此后有研究人员证明此案疑点颇多。


[3]罗斯·麦考莱(Rose Macaulay,1881—1958),英国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无以名状的放荡”出自她的散文《口头禅与哗众取宠的空话》,其实是在指责对词语的不恰当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