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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三三年二月十六日


这是他们的对话:


“喂。”


“什么事,daron[6]?”


“你看到这个老头吗?”


“哪个老头?”


“那边,靠我们一侧,在婚礼的第一辆roulotte[7]里。”


“那个吊着手臂,扎黑领带的?”


“是的。”


“怎么样?”


“我拿得稳认识他。”


“啊!”


“我想,如果我不colombe这个pantinois,就让人割掉colabre,我一辈子没说vousaille,tonorgue ni mézig[8]。”


“今天巴黎就是庞丹。[9]”


“你弯下腰能看到新娘吗?”


“不能。”


“新郎呢?”


“这辆车里没有新郎。”


“哦!”


“除非是另一个老头。”


“你尽量弯下腰看看新娘。”


“我做不到。”


“没关系,这个缠着手的老头,我拿得准认识他。”


“你认识他管什么用?”


“不知道。也许有用!”


“我呢,我对老家伙不在乎。”


“我认识他!”


“你高兴就认识他吧。”


“见鬼,他怎么会参加婚礼呢?”


“我们也在参加。”


“这婚礼车队从哪儿来的?”


“我怎么知道?”


“听着。”


“什么?”


“你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下车,filer[10]这婚礼车。”


“干吗?”


“弄清楚婚礼车到哪儿去,是怎么回事。你赶快下车。快跑,我的仙女[11],你年轻呀。”


“我不想离开车。”


“为什么?”


“我是雇来的。”


“啊,见鬼!”


“我要给市政府干一天卖鱼妇。”


“不错。”


“如果我离开车,第一个看到我的警官就会抓住我。你很清楚。”


“是的,我清楚。”


“今天,我被Pharos[12]买下了。”


“不管怎样,这个老头叫我心烦。”


“老人都叫你心烦。你又不是一个姑娘。”


“他在第一辆车里。”


“那又怎样?”


“在新娘的车里。”


“那又怎样?”


“因此他是父亲。”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对你说,他是父亲。”


“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父亲。”


“听着。”


“什么?”


“我呀,我只能戴着假面具出去。我在这儿是隐藏的,别人不知道我在这儿。但明天就不戴面具了。是行圣灰礼的星期三。我有危险倒下[13]。我必须回到我的洞里。你呢,你是自由的。”


“不太自由。”


“总比我自由。”


“那么又怎样?”


“你要设法弄清这辆婚礼车开到哪儿?”


“开到哪儿?”


“是的。”


“我知道了。”


“开到哪儿?”


“开到蓝钟面街。”


“先不到那边。”


“那么,是到酒糟街。”


“或者别的地方。”


“它是自由的。婚礼车是自由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说,你必须设法给我弄清楚,这辆婚礼车是怎么回事,这个老头是谁,这对新婚夫妇住在哪儿。”


“决不行!真是怪事。一星期以后,再找到封斋前星期二经过巴黎的婚礼车可不容易。真是在草栅里找tiquante[14]!就那么容易吗?”


“不管怎样,要设法才行。你明白吗,阿泽尔玛?”


两列车队又朝相反方向移动,假面人那辆车看不见新娘的彩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