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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其实还有些他不知道的情况,但我决定不告诉他。


卡波妮出现在门口叫道:“喝柠檬水啦!你们赶快回来,别等着太阳把你们烤焦了!”每天上午的喝柠檬水,是夏日的传统节目。卡波妮在廊上摆了一个水罐和三只玻璃杯,此后就去忙她的事了。在杰姆那里失宠并没有让我特别担心,柠檬水会让他高兴起来的。


杰姆灌下了满满两杯柠檬水,拍起了胸脯来。“我知道该演什么了,”他宣布说,“一个全新的,完全不同的。”


“是什么?”迪儿问。


“怪人拉德利。”


杰姆的脑袋瓜有时就像透明的一般:他想出这么个主意,就是要让我明白,他不论怎样都不害怕拉德利们,他要用这种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来对照我的胆小懦弱。


“怪人拉德利?怎么演?”迪儿问。


杰姆说:“斯库特,你可以演拉德利太太……”


“我要是想演我自己会说,我不认为……”


“怎么啦?”迪儿说,“还在害怕?”


“我们晚上睡着时他会出来……”我说。


杰姆嘘了一声。“斯库特,他怎么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再说,我想他已经不在了。他好几年前就死了,被他们塞在烟囱里了。”


迪儿说:“杰姆,如果斯库特害怕,就你我来演好了,她可以看着。”


我相当确定怪人拉德利就在那房子里,可是我没法证明,而且觉得最好还是闭嘴不谈,省得又被责怪相信“热气”——我在白天对那个现象有免疫力。


杰姆给我们分配了角色:我演拉德利太太,我要做的就是走出来打扫前廊。迪儿演老拉德利:他在人行道上来回踱步,杰姆和他打招呼时就咳嗽一声。杰姆自然是演怪人拉德利了:他蹲在台阶下,一会儿尖叫,一会儿长嚎。


随着夏天一天天过去,我们的节目也在进展。我们打磨它,完善它,加进对话和情节,直到最后搞出了一台小话剧,我们依然在每天修改它。


迪儿是个反角中的反角:他可以扮演任何分配给他的角色,如果演恶戏时需要一定身高,他还可以显得高一些。他最差的表演也一样好看。他演得最差的是哥特小说。我很不情愿地演着剧本里的各种女角色。我从不认为它像人猿泰山那么有趣。尽管杰姆保证说,怪人拉德利已经死了,而且白天有他和卡波妮陪着,晚上有阿蒂克斯在家,我不会有事的,可是那个夏天我表演的时候还是带着隐隐的担忧。


杰姆天生是个英雄。


那是个比较悲哀的短剧,编进了一些流言蜚语和街坊间的传奇:拉德利太太曾经很漂亮,嫁给拉德利先生后就变了,并且失去了她所有的钱财。她还失去了牙齿、头发、右手的食指(这是迪儿想出来的。怪人有天晚上找不到猫和松鼠吃,就把它咬掉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客厅里哭泣,与此同时,怪人则在一边慢吞吞地连削带砍着房子里的所有家具。


我们三个都扮演闯祸的少年;接着我又演了法官;迪儿负责把杰姆押下去塞进台阶下面,还假装用扫把戳他。杰姆根据需要再上场时就变成了警长,指挥着镇上的人们,接着又扮演斯蒂芬妮小姐,因为她对拉德利家的事比梅科姆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等演到怪人的高潮场面时,杰姆会溜进房子里,乘卡波妮转身时从缝纫机抽屉里偷出剪刀,尔后就坐在秋千椅上剪报纸。迪儿会走过旁边,对着杰姆咳嗽,随后杰姆就假装对着迪儿的大腿捅过去。从我站的角度看过去,它就像真的一样。


当内森。拉德利先生每天经过我们去镇上时,我们就会一动不动地站着,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走出视线,心里想着如果被他发现了不定会怎样。只要有邻居出现,我们的活动就暂停。我有次看见莫迪小姐隔街望着我们,她手里的灌木剪停在了半空中。有一天,我们正忙着上演《个人家庭》第二部的第二十五集,没有发现站在人行道上的阿蒂克斯。他一边用卷成筒的杂志轻轻拍打着大腿,一边定定地看着我们。这时候太阳看起来刚好是正午十二点。


“你们到底在演什么?”他问。


“没什么。”杰姆说。


杰姆的回避态度告诉我,我们的游戏是个秘密,所以我也保持沉默。


“你们拿剪刀做什么,嗯?你为什么把这报纸给剪破了?它要是当天的,我就抽你。”


“没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先生。”


“把剪刀给我。”阿蒂克斯说,“这不是玩的东西。这件事跟拉德利家有关吗?”


“没有,先生。”杰姆说,脸红了。


“希望如此。”阿蒂克斯严厉地说,随后就进去了。


“杰——姆……”


“闭嘴!他在客厅里,能听见我们说话。”


安全地撤到院子里之后,迪儿问杰姆我们是否还能再演。


“我不知道。阿蒂克斯也没说我们不能……”


“杰姆,”我说,“我想阿蒂克斯已经知道了。”


“他没有。如果他知道了,会说的。”


我可没这么肯定,可是杰姆对我说,那是因为我是女孩;女孩子总是幻想很多东西,这就是别人讨厌她们的地方;如果我就此表现得像她们中的一位,我可以走开去找别人玩。


“好吧,你就坚持吧。”我说,“早晚你会明白的。”


阿蒂克斯的到来是我退出这个游戏的第二个理由。第一个理由发生在我滚进阿德利家前院的那天。尽管当时情况混乱,夹杂着头晕、恶心,以及杰姆的喊叫声,我还是听见了另一个声音。那声音非常低,我若在人行道上就听不见了。是房子里有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