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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把所有的详情细节统统告诉你了,”施瓦茨说,“你总知道流亡者的处境。我在白鸽城体育场只待了几天。海伦已经被送到小丘监狱去了。我们在那里的最后一天,我们的旅馆老板到体育场来了。我只是老远地看到他,我们是不准跟来访者讲话的。那老板留下一块小小的糕点和一大瓶干邑白兰地。在那糕点里我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夫人身体很好,精神很愉快。她没有什么危险。估计会被送往正在比利牛斯山修建的一个妇女营去。有信可以寄旅馆收转。Madame est formidable![51]’折起来放在糕点里头的,还有海伦亲笔写的一张小小的纸条。‘不用担心。危险已经过去了。那仍然是一桩冒险行动。不久后会跟你相见。爱。’


“她成功地突破了封锁——一种极其粗心大意的封锁,可是我仍然想象不出她到底是怎么突破的。后来,她把情况告诉我了。原来她老是嘀咕,有些重要的证件她还留在她的屋子里,于是他们就派了一名警察押送她到旅馆去。她把那个小纸条塞给老板,并且悄悄地告诉他怎么样送出去。那个警察对付相爱的男女有个弱点,当时他闭上了一只眼睛。结果她并没有带回什么证件,而是带回了香水、干邑白兰地和满满一篮食品。她爱吃。我怎么也不能理解,她怎么会老是那么瘦的。在我们自由的那些日子里,我一觉醒来,发现她睡的地方没有人了,那我只要到我们放食品的角落里去——她总是坐在那儿,浴着月光露出一丝欢乐的微笑,啃着一块火腿骨头,或者狼吞虎咽地吃着晚饭时剩下来的一点甜食,而且还拿着酒瓶喝着酒。她活像一只半夜里饥饿的猫。她告诉我,她被捕的时候,那旅馆老板正好在烤馅饼,她居然叫警察等到馅饼烤好。那馅饼正巧是她挺喜欢的那一种,她就认为非得带一点走不可。要是不让带走,她干脆拒绝上路。那警察嘟嘟囔囔地埋怨了几句,结果还是屈服了。他们不喜欢把人们拉到囚车上去。海伦甚至还记得带走了一包餐巾纸。


“第二天,我们被装上汽车,向比利牛斯山进发。这首由恐怖、喜剧、逃跑、官僚政治、绝望和爱情组成的史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