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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适性逍遥”

《庄子》核心关注的问题有两个:“生存”和“逍遥”。逍遥可以理解为对好的生存的追求。历代注释《庄子》的人都会关注“逍遥”问题。郭象将《庄子》的逍遥理解为“适性”逍遥。


所谓“适性逍遥”,也就是说,如果能够自足其性,所有事物的逍遥都是一样的。在《逍遥游》“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一句的注释中,郭象说:


苟足于其性,则虽大鹏无以自贵于小鸟,小鸟无羡于天池,而荣愿有余矣。故小大虽殊,逍遥一也。[23]


《逍遥游》中讲大鹏起飞要“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而小鸟的飞则是“决起而飞,枪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有人据此认为大鹏才是逍遥——因为飞得高远;有人说小鸟才是逍遥——因为飞得容易。郭象认为,从“各适其性”的角度看,它们都是逍遥的。不同的事物,有各自不同的逍遥的境遇。比如人住在湿的地方会得病,对于泥鳅来说湿地却正是宜居之所。每个事物只有在它所适应的生存境遇里,才是逍遥的。而物所适应的生存境遇,一定跟它的本性有关。所以郭象在注中说,从满足自己的本性的角度来讲,并不能说大鹏比小鸟更高贵。每个事物都有自足的可能性,追求的仅仅是自足,能够实现的也仅仅是自足。在反身内向的意义上,所有的事物并无高下之分。所以郭象说:


是故虽负万钧,苟当其所能,则忽然不知重之在身。[24]


甭管担子有多重,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就并不觉“重之在身”。有的人要经历过万物后才能达到自足,而有的人就像小鸟一样,不觉得大鹏去往天池有什么好羡慕的,它当下的小树林已经让它心满意足了。只要能回返到自己的“理”与“性分”当中,就都是逍遥的。


“适性逍遥”的思想有其可贵之处。真正能够自足于本性,才是真正的“自为”。如果本性是一株小草,就踏踏实实做小草,在参天大树面前也不用觉得自卑。因为你是你,我是我。这种自足是人生自信的基础,也是自己返归自己的基础。一个人有了这种自足的心态,就不会贪婪,更不会嫉妒。


但是,人能够总是生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吗?如果仅仅讲“适性逍遥”,那么逍遥就是有条件的,就只有在适合自己的境遇里才能获得。这种逍遥就只能是“有待”的了。《庄子》里并没有明确提出“有待”的概念,郭象则明确将它作为一个哲学概念表述出来了。“有待”也就意味着逍遥不是绝对的。那么有没有绝对的、无待的逍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