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图说》和《通书》是周敦颐最重要的哲学著作。我们这里对周敦颐哲学的介绍将以《太极图说》为主线,以《通书》的相关论断来印证和发明。《太极图说》全文如下: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五行,一阴阳也;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惟人也,得其秀而最灵。形既生矣,神发知矣,五性感动,而善恶分,万事出矣。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立人极焉。故“圣人与天地合其德,日月合其明,四时合其序,鬼神合其吉凶”。君子修之吉,小人悖之凶。
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原始反终,故知死生之说。”大哉《易》也,斯其至矣![1]
《太极图》与《图说》其实都是周敦颐的解《易》之作。《图说》结尾的“故曰”“又曰”分别出自《说卦传》和《系辞传》,是在发明义理之后,又引经传自证。理解《太极图说》,首先要破除对周敦颐所建构的宇宙模式的一个普遍的错觉:由于《太极图》上下分层,《图说》又有从“生阳”“生阴”到“生水、火、木、金、土”的过程的叙述,好像无极—太极—阴阳—五行—万物在发生上有一个时间上的先后顺序。事实上,《太极图》呈现的是一个分析的次第,而非存有意义上时间的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