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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神化

整个天地就是一个化的过程。神和化是张载哲学中很难把握的一对概念。与化相关联的还有变的概念。“变”“化”二字出自《易传》。张载说:


变则化,以著显微也。化而裁之谓之变。[1]


化是这个世界连续的、难以察觉的改变的积累;化积累到了显著的阶段就成了变,就可以察觉出来了。世界始终只有一个化的过程,变是人为的裁断。“变”把“化”裁成了不同的阶段。最典型的裁断体现在《论语》孔子的自述中:“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张载认为,一般人对自己每天的变化是不自知的,圣人却不同,圣人对自己每一阶段的改变都能有清醒的认识。


对神与化的关系,张载有这样的论述:


神,天德,化,天道。德,其体,道,其用,一于气而已。[2]


神和化是体用关系,神为体,化为用。换言之,化不过是神的作用的具体体现。在张载那里,化就是构成万物的虚实、动静、聚散、清浊等两体之间连续的相互作用导致的细微改变。生生变化的过程,本质上就是由本一之神推动的两在之不测。


张载又说:


形而上者,得辞斯得象矣。神为不测,故缓辞不足以尽神,化为难知,故急辞不足以体化。[3]


在形而上者的层面,能够用名言表达也就意味着是“可象”的。这与前面论及的“清通而不可象”,至少在表述上是矛盾的。神从根本上说是不可象的,是最高的形上者。但神的作用又无处不在,所以,也不是全无可象的朕迹。神之不测,使得一切辞相对于神之迅捷皆为“缓辞”,“缓辞”是无法充分表达神的。化之细微难知,使得一切辞相对于其细微都成了“急辞”,“急辞”是不能完全体现“化”的。在解释 “鼓之舞之以尽神”(《周易·系辞》)的时候,张载讲:为什么巫能与天地相通呢?因为巫在入神的状态中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个体,而是被作为鼓动之根源的神所掌控。[4]所以,只有这类跳动的、鼓舞的言辞能够“尽神”。张载那里的神显然没有人格神的意味,神是万化的鼓动者。


本质上说,世界上只有神与化而已:


凡天地法象,皆神化之糟粕尔。[5]


这句话是理解张载哲学的关键。糟粕就是酿酒之后剩下的渣滓,把粗的部分去掉,留下的才是精华。“天地法象”都是粗的渣滓,真正的精华是神和化。这里的“法象”与佛教的“法相”显然不同。《易传》说:“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周易·系辞》)这里的“法”就是“形”的意思。无论是无形有象的太虚还是有形有象的气和万物,一切客形都是神和化粗糙的痕迹而已。离开了粗糙的痕迹我们将不能看到神化的作用,但是不能把虚实、动静等同为神、化。


[1]“‘变则化’,由粗入精也;‘化而裁之谓之变’,以著显微也。”《张载集》,第16页。


[2]同上书,第15页。


[3]同上书,第16页。


[4]参见《张载集》,第205页。


[5]同上书,第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