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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用因三尽

第四个部分我们要讲邵雍思想中对用的层面的思考。“用因三尽”,“三”这个数字就把圆引入进来了。算法里常常讲“径一围三”[40],邵雍为了凑这个“三”字真是煞费苦心。体者八变,用者六变。是以八卦之象,不易者四,反易者二,以六卦变而成八也。[41]


八卦显然是二乘四,但是邵雍把对反的两卦算一卦,震艮、巽兑,加上不变的乾坤坎离,就成了六。“体者八变,用者六变”,三这个字出来了。《周易》的关系,往上是二的一次方:太极生两仪;二的二次方:两仪生四象;二的三次方:四象生八卦,三出来了;到八八六十四是二的六次方,注意三和六都出来了。把三引入进来要做什么?要我们注意文王的作用。邵雍讲不讲主体性?邵雍当然讲主体性。朱子曾说:“康节煞有好说话,《近思录》不曾取入。近看《文鉴》编康节诗,不知怎生‘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底诗却不编入。”[42]《语类》里讲“康节煞有好说话”,邵雍说了很多漂亮的话,“《近思录》不曾取入”,这是在批评吕祖谦,“近看《文鉴》编康节诗”,又在指控吕祖谦,收康节的诗却不收这样一句,“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经纶”,所以后来朱子的弟子说邵雍也不是完全的顺应,因为他还要讲经纶。经纶是主体性的充分调动和发挥。


“起震终艮一节,明文王八卦也;天地定位一节,明伏羲之卦也。”[43]按照邵雍的理解,《周易》的系统有伏羲之《易》,和文王之《易》。伏羲之《易》是先天学,文王之《易》是后天学。先天学在我看来基本上是客观的,到了后天学就有了主观人为。在用《易》《书》《诗》《春秋》建立起来的皇帝王伯顺序当中,文王处于《诗》的顺序,恰恰就是朱子讲的“二之半”,就是已经开始衰了。其实在前两个阶段,没有主观人为是没关系的,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瞎折腾没准折腾坏了,顺任着他往下走就完了,但是到了王这个阶段就需要经纶了。这个地方正应和了《易传》对《周易》的理解,“作《易》者其有忧患乎”(《周易•系辞》),《易》一定是发生于中古,发生于衰世。这个跟《易》《书》《诗》《春秋》当中的《易》是不一样的,那个《易》应该更多地指伏羲之《易》。值得注意的是,邵雍解释《周易》的时候更多的是强调用之三,即人的主体性的发挥。但是人再想发挥自己的主体性,也不能是主观的任意妄为。而拒绝主观妄为的具体方法,就在于他强调的数的作用,数的这种客观性:“太极一也,不动;生二,二则神也。神生数,数生象,象生器。”[44]讲到数的作用,他说“太极一也,不动”,太极是统一的所以不动,“生二,二则神也”,神就有动的意思,“神生数”,到二这个阶段就开始有数的变化,“数生象,象生器”,到了器物这个层面的时候一定是以客观事物作为终结。“器”这个字不是简简单单说物质,各种各样的治理工具、治理方法、治理原则其实也可以叫“器”。数成为观物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他用数来解释《周易》的时候,强调蓍法、蓍数、卦数、策数,强调数的自然而然、没有人为掺杂于其中的客观的契合、客观的系统的时候,这里面都包含着一个最基本的前提,就是文王之《易》的作用。而文王之《易》恰恰对应的是衰世的开端,处于衰世的开端恰恰需要主观人为,而这种主观人为,或者说人的主体性,是在对天地万物客观之理的深刻洞察的前提下,才能真正发挥出来,而不是任何意义上的任意妄为。


[1] “又问:‘伯温解《经世书》如何?’曰:‘他也只是说将去,那里面曲折精微也未必晓得。康节当时只说与王某,不曾说与伯温。模样也知得那伯温不是好人。’”参见《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2547页。


[2] 朱震:《汉上易传表》,见《汉上易传》,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5页。


[3] 参见钱穆:《国史大纲》,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年,第557页。


[4] 参见《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1986年,第2542页。


[5] “一日,二程先生侍太中公访康节于天津之庐,康节携酒饮月陂上,欢甚,语其平生学术出处之大致。明日,明道怅然谓门生周纯明曰:‘昨从尧夫先生游,听其论议,振古之豪杰也。惜其无所用于世。’”参见朱熹:《名臣言行录》,见《朱子全书》(第十二册),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第848页。另,“康节诗云:‘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玄酒味方淡,大音声正希。此言如不信,更请问庖羲。’可谓振古豪杰!”参见《朱子语类》卷七十一《易七》,1986年,第1793页。


[6] 《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1986年,第2545页。


[7] “君子之学,以润身为本。其治人应物,皆余事也。”参见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56页。


[8] 《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1986年,第2543页。


[9]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49页。


[10] 同上书,第152页。


[11]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63页。


[12] 邵雍:《击壤集序》,见《邵雍集》,2010年,第180页。


[13] 同上书,第164页。


[14]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91页。


[15] 楼宇烈:《王弼集校释》,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47页。


[16] “老子,知《易》之体者也。”参见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64页。


[17] 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215页。


[18] 《朱子语类》卷八十七《礼》,1986年,第2259页。


[19]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80—81页。


[20]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07页。


[21] 同上书,第143页。


[22] 同上。


[23] 同上书,第161页。


[24] 《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1986年,第2546页。


[25]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页。


[26]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2页。


[27] 同上。


[28]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3页。


[29] 同上书,第4页。


[30]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1页。


[31]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59页。


[32] 同上书,第166页。


[33] “先君病且革,乡人聚议后事于后,有欲葬近洛城者。时先君卧正寝,已知之曰:‘祇从伊川先茔可也。’伊川曰:‘先生至此,他人无以致力,愿先生自主张。’先君曰:‘平生学道,固至此矣,然亦无可主张。’伊川犹相问难不已,先君戏之曰:‘正叔可谓生姜树头生,必是生姜树头出也。’伊川曰:‘从此与先生诀矣,更有可以见告者乎?’先君声气已微,举张两手以示之。伊川曰:‘何谓也?’先君曰:‘面前路径常令宽,路径窄则自无着身处,况能使人行也。”邵伯温:《易学辨惑》,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另参见朱熹:《名臣言行录》,见《朱子全书》(第十二册),第850页。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112、675页。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59页。


[34]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66页。


[35]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35页。


[36] 邵雍:《皇极经世书》卷十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7]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39页。


[38]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32—33页。


[39] 邵雍:《皇极经世书》卷十一,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40] “圆者径一围三,重之则六;方者径一围四,重之则八。”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87页。


[41] 同上书,第52页。


[42] 《朱子语类》卷一百《邵子之书》,1986年,第2553页。


[43] 邵雍:《邵雍集》,2010年,第139页。


[44] 同上书,第16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