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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道无无对

二程强调:“无独必有对”[21],“万物莫不有对”[22]。实际上,“道无无对”这个观念在程颢那儿就已经有了,程颢常常讲:“天地万物之理,无独必有对。”[23]世间没有单独的事物,没有任何事物是单独的,无独必有对。朱子讲程颢的思想受到了周敦颐思想的影响是有根据的。“皆自然而然,非有安排也。”“安排”就是人为的造作。凡物皆成对待,不是人为的安排。程颢“每中夜以思”,兴奋得“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24]


“道无无对”强调了如下几个方面:第一,这里面强调了一种均衡的世界观。第二点,强调了对立,也就强调了彼此之间感应的无处不在。这与张载论感的道理是一致的,都在强调感与应的无处不在。第三个方面,感应的无处不在又在强调天人之间的感应。最近重读《二程集》,感觉二程显然是要讲天人感应的,在这一点上他们跟汉儒一致。但二程认为汉儒讲的天人感应不对。汉儒讲天人感应的中介是数,数字的数。汉代,特别是西汉的思想根本上指向的就是一个大一统的意识形态的建构,要形成一个包罗万象的、对当时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明确解释的一个大一统的理论,这个理论得能够发挥帝国意识形态的功能。而要发挥这个功能,就要把各种理论、各种知识进行拼接。将各种理论和知识拼接起来的媒介就是数字:五行对五常,五行对四季等。二程、张载等人并不反对天人有感应之理,只是觉得以数字为媒介难免牵强。但在他们看来,天地间自有一个感应之理,感应的普遍存在、感应的真实存在是无可置疑的。北宋儒者倡导一种理性的世界观,但这种理性的世界观必须安顿如下几方面的事情。第一,占卜的有效性。北宋道学以《易》为基础,所以不能不面对占筮的有效性问题。二程长期与邵雍交游,占筮的效验对他们而言是非常直接的,理性的精神不能不面对身边的真实经验。第二,天人感应。强调人君的行为对天地的影响。君主做得不好就会有灾异,地震、洪水、干旱之类。这种天人感应的观念指向的是对君主的约束。在中国古代,对君主的行为构成约束的除了现实的权力关系外,还有天人感应和祖宗之法。有一次久不降雨,仁宗在庭院当中祈雨,不一会儿下雨了,宋仁宗站在院子中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雨就没了,索性淋着算了。由此可见天人感应对古代君主的影响。至于祖宗之法或家法对君主的影响,可以参考邓小南教授的《祖宗之法》一书。两宋道学的理性精神,必须面对占卜、感应和灾异这些现象和经验,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什么迷信,而是天地自然之理的体现。“无独必有对”的世界观,使得一种均衡的世界观成为可能。“道无无对”的思想,直接导向了朱子那几何学般精美的世界观。


[1] 参见王夫之:《宋论》,北京:中华书局,1964年,第42、131页。


[2] 黄宗羲、全祖望:《宋元学案•明道学案下》,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576页。


[3] 参见程颢、程颐:《二程集》,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416页。


[4] 王夫之:《宋论》,1964年,第174页。


[5]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239页。


[6] 同上书,第342页。


[7] 同上书,第8页。


[8]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346页。


[9]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4页。


[10]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67页。


[11] 同上书,第153页。


[12] 同上。


[13] 程颐:《易传序》,见《二程集》,2004年,第582页。


[14]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29页。


[15]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148页。


[16] 同上书,第149页。


[17] 同上。


[18] 参见郭庆藩:《庄子集释》,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第51页等。


[19] 同上书,第118页等。


[20] 程颢、程颐:《二程集》,2004年,第163页。


[21] 同上书,第121页。


[22] 同上书,第123页。


[23] 同上书,第121页。


[24] 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