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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心性情意

接下来我们讲“心性情意”,也就是朱子的心性论。首先我们看性和情的关系。关于性、情关系,朱子的基本表达是“性体情用”。情就落在气上,性是理这个层面的,所以说“性体情用”。“情”有几类:以仁为本性,情就体现为恻隐;义为本性,情就体现为羞恶,礼体现为辞让,智体现出来就是是非。仁、义、礼、智作为本性,就体现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当然这只是四端之情。此外还有七情,也就是喜、怒、哀、乐、爱、恶、欲。性体现为情,到底是体现为四端之情还是七情?在朱子那里,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做细致的分疏。后来朝鲜李朝时代的李退溪等人,专门围绕四端和七情做了相当深入的讨论。仁、义、礼、智作为本性,自然而然就发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这就是朱子讲的“性体情用”。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显然是善的情,或者至少看起来是善的情,而喜、怒、哀、乐、爱、恶、欲看起来是无善无恶的情。那么善的情和无善无恶的情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朱子没有关注,也许是因为在理论上这是很容易解决的。四端和七情之间的紧张,其实只是一个假相。因为四端和七情不在同一个层面上,是完全可以结合起来的。比如,恻隐有的时候体现为愤怒,当你看见某个人在伤害另外一个人,看见某种极为残忍的场面,你的恻隐之心就会直接体现为一种愤怒。在这个意义上,七情是从属于四端的。


朱子特别重视张载“心统性情”的主张。“心统性情”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就是“心包性情”。心有性和情两个方面,所以朱子有的时候又说:“性是心之理,情是心之用”,[23]性和情其实都是心的表现。另一层意思是“心主性情”。仁自然而然会发为恻隐,但是恻隐之心能否转化为行动,还是需要心的主体性作用。在这个意义上,“心统性情”强调的就是心有一个主宰的意思在里面。所以朱子在讲到性情关系的时候有这样一段话:


性对情言,心对性情言。合如此是性,动处是情,主宰是心。大抵心与性,似一而二,似二而一,此处最当体认。[24]


性和情是相对的,而心是与性情相对的。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合如此是性”这一论述。“合如此”,就是“所当然”,就是“应当如此”。这再一次向我们证明,朱子的“理”是“不容已”的“所当然”,“所当然”发动处就是情。很显然,情本身是没有节制和反省能力的。有这个性自然就发出这个情,碰到这种场景,该恻隐的时候自然就生出恻隐之心来,该羞恶的时候自然就生出羞恶之心来。它没有节制和反省的能力,也就没有相应的节次和分寸。从性到情是一个必然,有性必有情。心是主宰,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情的发显和节制都是由心来决定的。


接下来讲“意”。什么是“意”呢?朱子说:


问:“情、意,如何体认?”曰:“性、情则一。性是不动,情是动处,意则有主向。如好恶是情,‘好好色,恶恶臭’,便是意。”[25]


“性是不动,情是动处”,还是在强调“性体情用”,性必然发显为情。“意则有主向”的意思是说,“意”是有了确定方向的情。朱子举例说:比如好和恶是“情”,“好好色”“恶恶臭”就是“意”了。好恶作为情还是笼统的,没有具体的对象。而意则是有了具体的、确定的对象的情。


在心、性、情、意之外,还有一概念——“志”。“志是心之所之”,其实还是落在“情”的范围内。所以朱子说:“志”和“意”是属“情”的。[26]“志”和“意”的区别在于,“意”是往来经营的。往来经营的种种运作都在“意”上,而不在“志”上。“意”是“志”的脚,也就是说,“志”必须通过“意”才能具体地实现。在心、性、情这三个概念之外,为什么还要讨论“意”呢?因为“性体情用”的关系里,缺少一个特别关键的东西,缺少一个经营、谋划、运作、反思、决定的东西。这在朱子那里,就是“意”的功能。当然,这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性体情用”,而“意”又是属于“情”的,那就等于说,“意”也是“性”之用。所以在有些地方,朱子把“意”视为“心”的“精爽”的具体体现。而“心”的“精爽”就有了谋划、经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