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社会的、历史的存在,人的个体生命是同社会发展的历史过程密不可分的;反过来看,历史就是追求自己的目的的人的活动过程,历史发展又是同人的创造意义的生命活动密不可分的。正因如此,马克思说:“首先应当避免重新把‘社会’当做抽象的东西同个体对立起来。个体是社会存在物。因此,他的生命表现,即使不采取共同的、同其他人一起完成的生命表现这种直接形式,也是社会生活的表现和确证。人的个体生活和类生活并不是各不相同的,尽管个体生活的存在方式必然是类生活的较为特殊的或者较为普遍的方式,而类生活必然是较为特殊的或者较为普遍的个体生活。”[6]
人们以伦理的方式把握世界,就形成了以某种价值观为核心,以相应的伦理原则和伦理规范为基本内容的伦理文化。在任何时代的“时代精神”中,伦理文化都具有显著的重大意义。一个社会的伦理文化和伦理精神的扭曲,都会造成人的生活意义的扭曲、变形和失落。
现在我们再讲科学的世界。我把科学的世界叫做“经验世界的超越”。
科学是一种人类活动,是一种人类把握世界的基本方式,是理性和进步的事业。
科学作为人类的一种活动,它是人类运用理论思维能力和理论思维方法去探索自然、社会和精神的奥秘,获得关于世界的规律性认识,并用以改造世界的活动。
科学作为人类把握世界的一种基本方式,它区别于对世界的宗教的、艺术的、伦理的、常识的和哲学的把握,是人类运用科学的思维方式和科学的概念体系去构筑科学的世界图景的方式。
科学作为理性和进步的事业,它是科学的思维方法和科学的概念系统的形成和确定、扩展和深化、更新和革命的过程。科学发展过程中所编织的科学概念和科学范畴之网,构成了愈来愈深刻的科学世界图景,也构成了人类认识世界的愈来愈坚实的阶梯和支撑点。
人类的科学发展史是科学思维方法和科学概念系统的形成和确定、扩展和深化、更新和革命的历史。科学理论所编织的概念、范畴之网,构成人类认识的“阶梯”和“支撑点”,从而推进人类认识的不断发展。
对于20世纪的科学,我国学者曾作过这样的总体性概括:“从19世纪末至今,现代科学90余年的进程大体可分为三个阶段。前30年为物理学革命阶段。其主要标志是X射线,放射现象和电子等物理学三大新发现,量子假说的提出和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建立。它不仅把人类科学视野由低速、宏观领域推进到高速、微观领域,而且意味着对所有学科的理论基础、方法论原则进行了一次时代性洗礼,萌动着科学研究模式的变革。本世纪20年代末到50年代初是现代基础自然科学普遍深入发展时代,其标志是量子力学的确立和核物理学的长足发展。量子力学确立的新的理论秩序和科学思维模式,为整个科学尤其是为原子核物理学、粒子物理学、固体物理学、量子电子学、物理化学、生物学、天文学、宇宙学等基础学科的崛起开拓了广阔的前景。从50年代始,现代科学进入了综合发展时期。其主要标志是以生物工程、微电子技术、新材料工艺为三大基干的知识工程部门,和以信息论、控制论及系统论为核心的方法论学科的兴起。物理学革命的冲击。基础自然科学纵横两方面的高速发展,使科学在高度分化的基础上,形成了一个高度综合、浑然一体的网络结构。当代新兴科学的高涨——新的科学技术革命,正是这三个阶段科学运动的直接产物。”[7]
当代科学技术的最显著的特点,是它的发展呈指数增长的趋势。本世纪60年代以来人类所取得的科技成果的数量,比过去的两千余年的总和还要多。有人认为,截至1980年,人类社会获得的科学知识的90%是第二次世界大战30余年间获得的。人类的科技知识,19世纪是每50年增加1倍,20世纪中叶是每10年增加1倍,当前则是每3年至5年增加1倍。当前,超级计算机最快运用速度已达320亿次/秒。人们现又开始研制光学计算机。它的信息处理速度将比电子信息处理速度快1000倍,甚至有人预测快1万倍。[8]
我国有关部门在1999年12月进行了一次关于“20世纪影响人类生活的20大科技发明”的民众调查,结果是电脑位居“世纪发明”之首,其余各项依次为人造地球卫星、核能、因特网、电视机、激光、飞机、汽车、基因工程、无线电、光导纤维、航天飞机、雷达、克隆、避孕药、胰岛素、机器人、硅片、塑料和超导体。20世纪的技术发明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从而也使科学精神成为本世纪的时代精神。
最后,我们再来简要地谈谈我们正在讨论的哲学世界。我把哲学的世界叫做“有限世界的超越”。
人类意识总是渴求在最深刻的层次上解释世界的一切现象,因而总是指向对确定性、简单性、必然性、规律性和统一性的寻求,也就是对“终极存在”的寻求。大家知道,化学寻求基本元素,物理学寻求基本粒子,生物学寻求遗传基因,这正是对“终极存在”的关怀。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和数学都要寻求“基本原理”,这正是对“终极解释”的关怀。当代美国哲学家瓦托夫斯基指出,“不管是古典形式和现代形式的形而上学思想的推动力都是企图把各种事物综合成一个整体,提供出一种统一的图景或框架,在其中我们经验中的各式各样的事物能够在某些普遍原理的基础上得到解释,或可以被解释为某种普遍本质或过程的各种表现”。[9]这正表明了人类思维对统一性的寻求。
人类思维寻求作为世界统一性的“终极存在”和作为知识统一性的“终极解释”,并不是超然于人类历史活动之外的玄思和遐想,而是企图通过对“终极存在”的确认和对“终极解释”的占有,来奠定人类自身在世界中的安身立命之本,即人类存在的最高支撑点。人类对终极存在和终极解释的关怀,植根于对人类自身终极价值的关怀。人类意识对“终极存在”、“终极解释”和“终极价值”的寻求,表现为哲学的“本体论”式的“终极关怀”。
寻求“终极存在”、“终极解释”和“终极价值”的哲学,它的“终极关怀”是以思想的自我反思的方式实现的,所以,我们就以哲学对有限世界的超越来结束“历史与文化”这一讲,又以哲学对思想的“反思”开始我们下面的哲学思考,这就是从“反思”的层面去探索“存在”,具体地说,就是从哲学的“反思”去探索“思维与存在”、“思想与反思”、“存在与本体”、“存在与表征”、“理念与境界”的关系问题。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5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6页。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36页。
[4]卡西尔:《人论》,第107页。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第1页。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22—123页。
[7]参见李晓明、冯平:《科学的进步与认识论的发展》,《哲学研究》1986年第10期,第7页。
[8]参见宋健主编:《现代科学技术基础知识》,科学出版社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年版,第40页。
[9]瓦托夫斯基:《科学思想的概念基础》,求实出版社1982年版,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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