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源娱乐
首 页
购买会员
联系网站
会员中心
二 表征存在意义的哲学


这里,我从经验主义与逻辑主义的冲突中,分析一下它们所“表征”的人类的感性存在与理性思维的矛盾。前面我们说过,对于人的感性来说的存在,对人的理性来说永远是非存在;对于人的理性来说的存在,对人的感性来说永远是非存在。这种感性与理性的存在与非存在的矛盾,是人类的永恒的矛盾,也是推动人类不断发展的动力。哲学,正是以经验主义与逻辑主义的冲突而“表征”着人类的这种矛盾。在古希腊,以善于诡辩著称的哲学家芝诺曾提出“飞矢不动”、“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等命题。关于后者,芝诺的“诡辩”是这样的:假如让乌龟先爬一段路,然后再让古希腊神话中的善跑的英雄阿基里斯去追它,那么阿基里斯永远也追不上乌龟。这是因为:阿基里斯在追上乌龟之前,必须首先到达乌龟的出发点;可是,这时乌龟已经又向前爬了一段,阿基里斯又必须赶完这段路;由于阿基里斯和乌龟之间的距离可以依次分成无数小段,因此阿基里斯虽然越追越近,但却永远追不上乌龟。


大家想一想,在现实生活中,善跑的阿基里斯到底能不能追上那只先爬一段路的乌龟?肯定能追上么!那么,芝诺为什么说“阿基里斯永远追不上乌龟”呢?毫无疑问,芝诺的命题在“经验”中是不可能存在的,因而是“荒唐”的,但在“逻辑”上却无懈可击。正因如此,黑格尔认为芝诺的命题并不是“诡辩”,因为他从没有想到要否认作为“感觉的确实性”的运动,而问题仅仅是在于“运动的真实性”。列宁也因此提出:“问题不在于有没有运动,而在于如何在概念的逻辑中表达它。”[2]黑格尔和列宁对芝诺问题的肯定,正在于他们深刻地理解哲学的“表征”意义,而不是拘泥于哲学家“表述”或“表达”了什么,正在于他们理解芝诺问题所“表征”的人类的感性与理性的矛盾以及芝诺对这一矛盾的自觉,而不是把芝诺的“表述”看成荒唐无稽的“诡辩”。


哲学的自我追问总是以哲学问题的转换而获得时代性的特征,哲学问题的转换又总是以哲学的派别冲突而获得具体的理论内涵。哲学就是在自我追问的问题转换和派别冲突的自我批判中而显示出自身演化的趋向性。从总体趋向上看,哲学的演化经历了塑造“神圣形象”、“消解神圣形象”和“消解非神圣形象”的过程。哲学演化的趋向性,“表征”着人类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到消解人在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再到消解人在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的过程,也就是表征着人从“依附性的存在”到“独立性的存在”再到“类主体存在”的过程。正是在“表征”人类关于自身存在的自我意识的意义上,哲学是黑格尔所说的“思想中所把握到的时代”,或马克思所说的“时代精神的精华”。


人类存在的意义,借用海德格尔的比喻,它好比是“林中的小路”,隐而又显,显而又隐,因而需要“解蔽”与“澄明”。人类以哲学的方式来“表征”自己关于存在意义的自我意识,就是意义之光的“开显”。它为人类提示新的理想境界和展现新的可能世界,因而也成为追求理想生活和开创新世界的人类的历史性的“安身立命之本”或“最高的支撑点”。哲学的本体论追求与哲学的表征方式是统一的。


[1]参见赖欣巴哈:《科学哲学的兴起》,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7页。


[2]《列宁全集》第38卷,第28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