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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我点点头。“是,卡特。应该给他一枪。”


“把枪给我。”他说着,站着没动。他已下定决心,我看得出来。我们望向四周,发现已不只是我们两人。我们眼前聚集了一群人,从弹坑和战壕里伸出一个个脑袋。我们找来了一副担架。


卡特摇着头。“多年轻的小伙子。”他又重复道,“真年轻啊,一个无辜的小伙子——”


***


我们的损失远远低于预期:五死,八伤。这只是一次短暂的火力袭击。两个死去的士兵,躺在被炸开的墓穴里,我们只消把他们埋葬。


我们往回走。沉默无语地前后排成一列纵队。伤兵被送去了野战医院。这是个阴郁的清晨。卫生员拿着号码和标牌手忙脚乱,伤员们则呻吟呜咽。下雨了。


一小时后,我们看见了卡车,一个个爬上去。现在,卡车比来时宽敞了许多。


雨下大了。我们摊开帐篷布,遮在头上。雨水敲击着帆布,沿着两侧流下来。卡车驶过坑洼不平的路面,我们半睡着,颠簸间前后摇晃着身体。


车厢靠前站着的两个人,手拿长长的叉杆。他们注意着横挂在道路上的电话线。线架得很低,恨不能砍断我们的脖子。那两人用叉杆挑高电话线,举过我们的头顶。我们听见他们喊着:“当心——电话线。”在半睡中,我们弯曲一下膝盖,接着再站直。


单调晃动的卡车。单调的喊声。单调地下着雨。雨落在我们头上,也落在死者的头上,落在受伤新兵稚嫩的身体上。对他的屁股来说,他的伤口未免太大。雨也落在克默里西的坟墓上,落在我们心上。


某处传来爆炸声。我们一激灵,紧张地睁开眼,双手又做好随时翻出车挡、跳到路边沟壕里的准备。


什么也没发生。唯有单调的喊声:“当心——电话线!”我们蹲下身,又半睡过去。


[3]犹太民族和犹太教的节日。每逢节日,除病弱者外,所有犹太人都住进棚里,献上祭品,感谢上帝的恩赐。住棚节也是农民求神降雨的日子。


[4]西北欧,比利时、法国和荷兰的交界处。


[5]德国西南部与法国接壤的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