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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明清科举考试制度的弊端

科举考场似成为买卖市场,在《清稗类钞·考试类》中记有所谓“老童入场卖警句”的故事,说有一老童生每逢童试必入场,且自标于桌曰“出卖警句,每句钱七文,不二价。”每场带一蟋蟀盆入内,而日暮之时,盆中钱满,旋出考场。这种在考场公开作八股文句买卖的,竟然生意兴隆。

甚至有时皇帝也参与作弊。如乾隆二十六年(公元1761年)从西北凯旋回京的将军兆惠参加辛巳科殿试读卷。兆惠说自己不习汉文,不能胜任此职,乾隆皇帝竟给他出主意:“诸臣各有圈、点为记,但圈多者即佳。”示意兆惠依照其他阅卷官于试卷上圈、点多寡,照葫芦画瓢。但待拆封试卷后,第一名为江南阳湖(今江苏常州)人赵翼,第二名为浙江仁和(今杭州)人胡高望,第三名为陕西韩城人王杰。乾隆帝召读卷大臣问:“本朝陕西曾有状元否?”对曰:“未有”。为表示对西北地区的重视,乾隆帝将一、三名对换,陕西王杰遂成了状元,赵翼则屈居第三。科举考试“一切以程文为去留”的录取原则已失去其意义。

清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甲戌科状元陆润庠有一个好友,为湖南人士李幼梅,博学多才,却科场不顺。闲谈中,陆润庠见李幼梅在吸水烟袋,遂许愿说,若日后他任主考官,令李于诗中以“水烟袋”三字作暗记。果然陆后任湖南乡试副考官,即写一信给李,提示李不要忘记“水烟袋”三字。此事被李的岳母得知,岳母私将此事告诉其他二婿。闱中试卷散见“水烟袋”之暗迹的有三份,考官反取了其中前面所阅二份,后一份则置于副榜之中。待发榜时才发现所取中的为李岳母的另二位女婿,而李幼梅却落于副榜之中。此科考试试帖诗要求押“出”韵,其中一份卷子有这样的诗:“烟水潇湘地,人才夹袋储”,可谓滴水不漏。(参见《清稗类钞·考试类》)

《儒林外史》、《聊斋志异》对于封建社会末期科举考试制度的弊端作了生动的描述。蒲松龄(公元1640—1715年)写了一首“俚曲”——《禳〔rang〕妒咒》对科举考试制度的腐败作了深刻的揭露:

学棚里原是傀儡也么场,撮猴子(操纵木偶)全然在后堂。最可伤,瞎子也钻研着看文章。雇着名下士,眼明又心强,本宗师也做的有名望。若遇着那混帐行,肉吃着腥气屎吃着香。我的天!丧良心,真把良心丧!

宗师的主意甚精也么明,只要实压着戥〔deng等〕上星。求人情,好歹将来未可凭。不如包打上二百好冰凌(指白银),上公堂照他皮脸扔。要进童生是童生,要进几名是几名。我的天!灵应真,可有真灵应!(《蒲松龄集·聊斋俚曲集》)

科举考试制度已到了这种地步!充满了腐败、黑暗和铜臭气味,反映了封建社会已经走向没落。

明清时期的科举考试制度对学校教育、社会教育乃至家庭教育都带来了深刻的影响。整个社会弥漫着一种劝勉勤学以求功名富贵的思想,导发出一种强力磁场,吸引着社会的各个角落和各个家庭。一些广为流传的诗文,刊刻在童蒙读物上,熏陶着一代又一代的少年儿童。现杂录若干首: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白马紫金鞍,骑出万人看。

借问谁家子,读书人做官。

学乃身之宝,儒为席上珍。

君看为宰相,必用读书人。

一举登科日,双亲未老时。

锦衣归故里,端的是男儿。

上录诗句,虽不一定是明清时代所产生,明清时代却颇为流行,深入到千家万户,即使是不识字的妇人孺子,亦莫不知晓。

明清时期民间还有“一寸光阴一寸金”之谚,这也与科举考试带来的劝勉读书勤学的社会风气影响有关。清人王有光在《吴下谚联》卷二中对这句流传广泛的醒世格言作了评述:“一寸光阴一寸金,此为读书者发。自七八岁至二十岁,所读得之书,至老犹能记诵,此际光阴是赤金。二十后至三十,心思增长,易于会悟,然较前易忘,此是黄金。三十至四十,正运兑使用时候,乃白金也,犹是足色纹银。四十后是元丝,记诵会悟俱不及前,而设使作用,立功成德,正在此时。五十岁后,便成夹三。过此以往,是铜是铁,是锡是铅,五金皆金,而用不同矣。若少时记诵不懈,至此会悟仍灵,以后运用,价值尤贵,即白金,亦是黄赤,皆因炼久丹成,汞源不涸也。古人耄〔mao贸〕而好学,能使铅锡化为金银。倘青年怠惰,已将金银作铜铁用矣。三四十后,即瓦砾耳。并不及铅锡。”为求科名,挑灯夜读者遍及千家万巷,如诗人晁冲之云:“老去功名意转疏,独骑瘦马取长途,孤村到晓犹灯火,知有人家夜读书。”这些是古人求学读书实践经验的总结,对我们今天仍有教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