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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歌》祭仪杂考


图3-1


图3-2


至于主祭的场面,在铜鼓图纹中也有显示。如自晋宁石寨山出土的M12:205号铜鼓形贮贝器纹中有这样的描绘:女人们“从鼓形釜中舀出祭肴”,乐人为男性,“且鼓且唱”,还有“十五名屈肘、张臂、翘掌的舞人,舞人之间置有花朵或高足酒杯”(注:庄礼伦:《浅谈古代铜鼓的乐舞图象》,见《中国铜鼓研究会第二次学术讨论会论文集》,272页,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见图3-3)


图3-3


庄礼伦先生认为这一场景反映了《东皇太一》的诗句:“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扬枹兮拊鼓,缓疏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注:庄礼伦:《浅谈古代铜鼓的乐舞图象》,见《中国铜鼓研究会第二次学术讨论会论文集》,272~273页。)我认为很有道理。此外,经过对各种乐舞图纹的仔细研究,凌纯声先生一一寻出了《东君》中的乐器:“縆瑟兮交鼓,箫钟兮瑶簴,鸣篪兮吹竽。”(注:参见凌纯声:《东南亚铜鼓装饰纹样的新解释》,石钟健译,载《贵州社会科学》,1984(4)。)我们在晋宁石寨山M12所出的铜鼓形贮贝器上能看到羽人手持芭蕉叶跳舞的情景,童恩正先生认为即是《九歌》所谓的“传芭兮代舞”。(注:童恩正:《从出土文物看楚文化与南方诸民族的关系》,见《中国西南民族考古论文集》,202页,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另图纹中还有很多举着弓箭仰天上射的武士夹在人群之中,应该是“举长矢兮射天狼”的情景,虽然我们不太明白此举的宗教意义,但它的存在则是毋庸置疑的。


这些出土文物所显示的图像,为我们保留了古代濮人的社会习俗,尤其是祭祀习俗。《九歌》的内容,如以情娱神,华丽的船饰及水上祭仪,美丽而活跃的女巫,奉献祭肴,羽毛和鸟形头饰,持芭蕉叶而舞,乐器等等,都与濮越祭祀习俗一一相符如契。它首先能使我们确信《九歌》的传播者,正是我国古代南方的濮越民族,以上所列种种祭祀特征都带有很浓厚的原始气氛,在战国时楚贵族和中原文化中很难发现。此外,借助这些图纹,我们还可以推测出原始祭仪中的“鄙陋”之处至少还包括如下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祭枭。铜鼓图纹中反映人祭的场面很多,如“杀人祭铜柱场面盖虎耳细腰铜贮贝器”、“杀人祭铜鼓场面盖铜贮贝器”所显示的图像。凌纯声先生根据古籍和民俗资料,断定这是獠越族“馘首祭枭”的习俗。(注:参见凌纯声:《东南亚铜鼓装饰纹样的新解释》,载《贵州社会科学》,1984(4)。)楚贵族只有在十分重大的献俘或“告执”祭典中才用人祭,而土著动辄祭头,自然不能为屈原所容忍,屈原“更定”《九歌》应该有这方面的内容。二是两性的放肆。李伟卿先生在《滇池地区铜鼓纹饰所反映的社会内容》一文中说:“在石寨山出土文物的‘社坛’一角,有男女交合的图像,江川李家山也有类似之物。”(注:李伟卿:《滇池地区铜鼓纹饰所反映的社会内容》,见云南省博物馆:《云南青铜文化论集》。414页,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再次证明楚南之云梦是“男女所属而观”的地方,则《九歌》祭典中不能无此内容,湘神所谓“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即隐藏了“亵慢淫荒”的情节。而经屈原所载录的《九歌》为我们所留下的,只是一首首感人的情歌,其中自有刀削。


以上只是对铜鼓图纹中与《九歌》有关的内容作一初步的印证,对铜鼓图像的更进一步的研究,一定能帮助我们更加细致、深入地理解《九歌》,解开一些千古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