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展文点头,抛出了心中的疑问:“您二人已有二三十年未曾谋面了吧?亏您能一眼认出他来。”
“呵,不是我自夸,凡是我见过一面的人我都记得,更何况大辅那么奇葩。”
陶展文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照片,问道:“您看看,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原辰三只瞄了一眼,便笃定道:“这不就是大辅吗?他的右脸上有斑痕。”
照片上的人是马尼拉·莱伊。
7
当晚,小岛应邀赴陶宅用餐,他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尤其是这阵子,甘练义大厨寄宿在陶家,每每造访,总可以大饱口福。昨天的麻婆豆腐与蚂蚁上树的香味,仍然在舌尖回荡。
小岛满怀期待地爬上坡,再过个拐角便可以看见陶宅了。这时小岛却突然停了下来。正前方的电线杆下,瘫坐着一个人,这不正是陶师傅吗?夕阳下,隐约可以看见他脑袋上垂着一条红线,不对,是血!
小岛惊惶,一个健步赶上前去:“陶师傅,出什么事儿了!”
陶展文扶着电线杆,艰难地起身,苦笑道:“一个不留神儿,给着了道。”
小岛赶忙伸手去扶,愤慨道:“是谁干的?”
“事出突然,没看清。我反应过来时,对方已跑得没影了,你刚上坡,有没有遇着什么可疑人员?”
“这……”坡上人来人往的,小岛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可疑人员。
陶展文叹道:“能让我挂彩,可见对方是个练家子。”
“比陶师傅还强?”小岛作为陶展文的拳法弟子,在他看来,师傅是最强的练家子,他可不愿承认有人比师傅还强。
“真是天外有天啊,这次,我甘拜下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方是偷袭!”小岛替师傅辩解道。
陶展文感到欣慰,摇头道:“不仅是额头,这儿也受伤了。”他说着,抬手捂住胸口。
“有没有大碍?”小岛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轻伤,待会儿到我家,你可要把嘴管严实了。对了,得先把额头上的血擦干净。”说完,陶展文用手绢把血迹擦掉,随后拾起了掉在路旁的手提包,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两人行至家门前,小岛想着此时不问的话,进了屋就再难开口了,便压低声音问道:“陶师傅,您觉得会是谁?”
陶展文摇了摇头说道:“毫无头绪。”
“您说,会不会是与这次案件有关的人?有人不想让您查得太深,所以……”
“有可能。”
“这么说,偷袭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
“有可能。”
“这也有可能,那也有可能。陶师傅,您可是被盯上了呀!好歹走点儿心!”小岛见陶展文那事不关己的态度,着急了。若陶师傅方才眼神放机灵些,这案子,搞不好就破了。
陶展文无奈道:“没法子,年纪大了就容易这样。”
小岛无奈,自己分析道:“中松目前被警方列为重点观察对象,眼下正下榻在布引附近的旅店,有山形二十四小时蹲守,不可能脱身。”有山形这位“卧底”,小岛得以实时掌控中松的行踪。看来,暂时可以排除中松的嫌疑。
两人刚踏入客厅,陶展文一拍脑门儿道:“哎哟,我得去打个电话,别待会儿又给忘了。”说完,便转身回到走廊去拨电话。陶展文转动拨号盘:7、3、0、6。没错,正是莱伊夫人弘子给川崎波子的号码。数声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打扰了,我们是居民生活调查小组。我们在做一项关于居民周末生活的调查问卷,请问,您们周末会有哪些活动?”
这招真好使,电话对面的女性信以为真,配合道:“哎?前些天不是已经来电调查过了吗?我之前也回答了呀!我们每隔一周,周末会来一次全家远足。这周周末没有活动。上周周日,我们去了仓敷,晚上九点才到家……”
“嗯,再次感谢您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陶展文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问道,“请问,前些天致电的调查员,是男的,还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