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素缺失症各种病例及DNA分析的尝试》
……
光看标题她就感到头晕脑涨,只知道这里有很多关于基因的论文。然后——
“那些所谓‘遗传病症’的文献最显眼啊。”涟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我听人说,人类的疾病来源不仅有病原体感染,还有很多基因异常导致的病症。坦尼尔博士已经成功培育出蓝玫瑰,可能正在调查下一个研究主题吧。”
——动物和细菌都……能够成为研究对象。
既然可以改变植物形态,那自然可以矫正人类基因异常——再进一步,将来可能像约翰说的那样,重新改造人类。弗兰基虽然说十几年内无法应用,但假设有那个可能性,长到百年之后,甚至短到二十年后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测。
书房里并未发现实验记录,有可能被盗走了。不过考虑到弗兰基只是来进行研讨会准备的,不一定带来了宝贵的实验资料。寻找实验记录优先级别高。他们的工作越积越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
这房子虽是别墅,却给人感觉使用频率很高。实验室器材众多,书房里资料堆积如山,厨房里干净整齐,作为凶案现场的温室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里可能是秘密的隐居之地啊。”
涟看到一张纸,复印的文字背面画满潦草的图表和箭头,乍一看完全无法理解。
“在大学要忙于讲课和指导研究员,因此很容易想象,博士需要一个不被任何人打扰,能够专心研究和思考的空间。”
并且照顾照顾玫瑰花权当散心吗?大学教授真是优雅的职业啊。
不管怎么说,案件的轮廓已经大致看清了。凶手袭击弗兰基,把别墅搜查一遍后,又将博士带到温室里杀害了。在此期间发生过什么交谈,凶手是否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这些都无从得知。不过从实验室和书房的零乱模样来看,凶手极有可能空手而归。
——从这里开始,凶手的行动就很难理解了。
他在温室门上留下血字,然后用某种方法封闭了温室。
艾琳醒过来,发现博士的遗体。凶手慌忙将其勒晕,捆绑起来。
然后,凶手一度打破温室的密闭状态,将艾琳搬进去。接着切断博士头部,将身体埋在树林中,再度封闭温室……
只根据证词推断出的经过就是这样。然而,每个行动之间的关系可谓支离破碎。
先不去考虑血字和密闭状态。这两个行动即使在旁人眼中不合理,恐怕也对凶手有重要意义。
艾琳一直被扔在车里没人管,可以理解为凶手忙着搜查别墅,所以没有发现她。对方可能想不到后院车上还睡着一个女孩。杀死弗兰基后,凶手可能为收拾残局一度离开温室,却不巧被艾琳看见了,慌乱之下发起袭击——如此考虑就能说通。
问题在这之后。
凶手打破自己专门布置的密闭温室,把艾琳关进去,又把弗兰基的头部切断了。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既然已经让温室处在密闭状态,只需在袭击艾琳后直接离开即可。凶手既没有打开温室的必要,也不需要将少女囚禁在温室中,更没有理由切断遗体头部。
或许艾琳目击到了未完成的现场。凶手没有利用大门和窗户,而是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通道搬出身体,然后才封闭了温室。
可是,那条通道在哪里?
这同时也给密闭状态的构筑方法带来了疑问——方才查看温室时,他们并没有发现地下通道。就算墙上的玻璃能拆下来,藤蔓也会形成障碍。
更何况,还有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假设凶手想得到蓝玫瑰的技术,温室那株“深海”应该是绝佳样品,为什么没有顺手带走呢?凶手甚至有时间剪下一朵花供奉在掩埋尸体的泥土之上,整盆偷走应该不会有影响。为什么——
想不到答案。没办法,现在还是要优先搜查。
她与涟二人继续审查书房里留下的资料,但那些都是已经公开发表的论文和意义不明的手写记录,并没有新发现。
他们决定暂时放弃书房,再去查查别的房间。
走廊深处有两个房间,看上去都是卧室。玛利亚把最里面的房间交给涟,自己则走进了前面的房间。
里面布置得很朴素,有一张小书桌和一张床,看上去没怎么用过。
床边摆着一个体积稍大,带粉色花纹的包。
看样子是艾琳的行李。这么说来,她确实提到出门采购前先放下了行李。她走的时候竟忘了这东西,看来确实受到了很大打击。待会儿还得给她送过去。
不过现在要以调查为优先事项。她暗自向少女道歉,把包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几件可爱的少女内衣,还有一本题为“课堂笔记”的笔记本,封皮一角贴着碎花贴纸。
她喜欢的东西还真可爱。
玛利亚感觉自己马上要窥视不可告人的秘密,略带歉意地翻开了笔记本。
里面写满字面意义的“课堂笔记”。到处都找不到实验记录,只有一页又一页貌似讲课记录的内容。充满少女气息的圆形字体与“生物工程学概论”这种艰深的单词形成强烈反差,让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不过里面好像没有涉及蓝玫瑰最新技术的东西。她一直翻到后面出现白纸,正要合起笔记本,却停下了动作。
上方空白处写着短短几行文字。
我是谁?
那个人是谁?
玛利亚屏住呼吸。
“我是谁”?
这是什么意思。虽然可以解释为思春期少女的多愁善感……只是那略带震颤的文字中,却透露出不能简单归结为多愁善感的气息。
而且,“那个人”是谁?
玛利亚心中涌出不祥的预感。
她手上还没有线索。虽然没有线索,可是——艾琳被卷入这个案子,当真只是偶然吗?
“玛利亚,你那边怎么样?”
涟走进房间,玛利亚慌忙合上笔记本。
“这里只有艾琳的行李。你那边呢?”
“一样,只有疑似坦尼尔博士的行李。里面装有换洗衣物、大学事务文件和研讨会资料,以及一本日程本。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技术资料……当然不能否定那些资料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不管怎么说,都没找到线索吗?
“再去看一遍温室吧,或许能查到凶手离开的路线。”
“但愿如此。”
这个下属就是话多。
他们正要从后门出去,却听见正门传来引擎声。两人回身穿过起居室,打开别墅正门,发现一辆汽车胡乱停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驾驶席车门像被踹了一脚似的猛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上衣皱巴巴的银发中年男性。
“浑蛋……来晚了吗?”
“多米尼克?”
那是P警署的多米尼克·巴罗兹刑警。灰白头发的警官看到玛利亚,苦着脸走过来,抬手打了声招呼。
“你专门从P警署赶过来了?真是辛苦了。”
“今天早上你那位黑头发下属联系我了……不好意思,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一开始就对你们摊牌。”
“可不是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还有那项奇怪的调查委托,她想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就在那时——
“你就是玛利亚·索尔兹伯里警监吧?”
多米尼克背后有个男人开口道。
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又高又胖,头顶已经秃完,年纪应该比多米尼克大。只见他眯着两眼,把玛利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我是。你是谁?”
“加斯帕·盖尔,P警署警督。”壮汉——加斯帕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出示给玛利亚两人,“我听巴罗兹提起过你,他平时受到你不少照顾啊。这次承蒙两位协助调查,真是感激不尽。希望今后也能继续合作。”
原来是多米尼克的上司啊。加斯帕很是殷勤地朝她点了点头……不过可能因为体形缘故,玛利亚总觉得那是海象在前后摆动上半身。
“如果方便的话,能请个人带我看看现场吗?巴罗兹,你趁这段时间跟两位说明一下情况吧。”
“遵命。”
多米尼克的回答听着有点自暴自弃。
涟叫来一名警员,让他带加斯帕去看现场。多米尼克一脸唾弃地目送上司挪动巨大的身体走向温室。
“——多米尼克?”
银发的警官突然回过神来,重新转向两人。他好像注意到玛利亚和涟的目光,尴尬地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跟那家伙一直合不来。”
“你们两位都辛苦了。”玛利亚充满同情地说。
看来无论到哪儿都有职场人际关系的烦恼啊。她如此想着,郑重无视了涟欲言又止的目光。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还是谈谈案子吧。请你解释一下,你们事先调查的目的何在?”
那倒是。多米尼克晃晃脑袋,让自己重振精神。
“说再多也没用,你看看这玩意儿就知道了。”
他拿出一只褐色信封递给两人。里面装着一沓文件,似乎是从哪儿复印过来的。
玛利亚取出文件,从第一页读了起来。
“等等,这是什么啊?!”
玛利亚把最后一页重看了一遍,发出近乎尖叫的声音。
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家、大家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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