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廓里面,画了几个奇怪的图案。
一个黑发的美丽女人,忧郁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
一双脚,像木棍一样僵硬的脚。
还有一个图案浮现在馆中央——那个平板式的白色面具毫无疑问是依照一成的儿子藤沼纪一的脸做成的……
(我自己也害怕那幅画,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是的,纪一曾经这么说过。
(父亲是个幻视者……)
对,藤沼一成是个名副其实的幻视者。他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把自己看见的幻象原封不动地描绘下来。
这是一成在去世之前目击到的景象。
十三年前遭遇车祸,失去了双腿并被毁容的纪一,想必对此惊讶万分吧。父亲一成在画里预言的正是当时以及之后十几年来纪一的容貌。
我目瞪口呆地凝视着这幅画。
纪一对预言了自己不幸未来的父亲和这幅画深感恐惧,却又无法摆脱,根据这幅画的指引建造了这个水车馆。这幅画就是罪魁祸首……因为这幅画,才必须有这座水车馆;疯狂的建筑师中村青司也是因为这幅画,才按照自己的风格建造了水车馆;因为这幅画,纪一才把戴着面具的自己和由里绘关在这里,把画藏在水车馆的深处……
然后——
我留意到画布角落里的一个小东西,紧接着,我不可抑制地从喉咙里发出尖叫。
啊,这是什么?难道说最后,我也只能在和纪一相同的命运下苟延残喘吗?
画面上有一只左手,掌心面向前方,僵硬的手指张开着……从右边数过来的第二根手指不见了,而在这只手上,沾满了“灰色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