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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破案进展

当天傍晚,笼室筱悬总算平安回到了笹女神社,看上去极其憔悴,祖父江偲赶紧铺好被褥,劝慰她躺下歇息。


刀城言耶有话要问筱悬,于是去了她的房间。没想到刚坐下,就听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或许在老师碰到竹利之时一切已经注定。”


言耶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


“什么意思?”


笼室筱悬却已在抽泣中睡着了。


“祖父江小姐,她……”


祖父江偲把食指竖在唇前,悄悄拉着言耶走出房间到了走廊上。


“筱悬在躺下之前已经处于神经质状态,我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她会精神崩溃的。”


“不能。她只是一时受了刺激,你想,爷爷生死未卜,被龟兹将叫到了绝海洞,经历的却是其人惨死的景象,任谁都受不了吧。”


“我好不容易才劝说她躺下休息,刚平静下来,老师您又过来说有话要问什么的。”


“她那句话什么意思?”


“我怎么能知道?”


祖父江偲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她说的是我询问小竹利给她传信的事吗?”


“也说不定说的是您最初碰到竹利那次,他不是领着您去矶屋了吗?”


“可是,无论哪一次都不至于是关乎到命运的事吧。”


“可能只是筱悬小姐自己那么认为的。”


“为什么?”


“这个……”


两人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言耶打起精神说:


“我去一趟村公所。”


“您是去问那个警部关于筱悬小姐的情况吗?”


“既然让筱悬小姐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还有更重要的嫌疑人?只是……”


突然,言耶眼神一凛,郑重地对祖父江偲说:


“在我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筱悬小姐。”


“切,这还用您说?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祖父江偲不满地看着言耶,突然,神色大变。


“难,难道说,下一个目标是,是筱悬小姐?”


“并不能完全肯定。”


“可是,老师您已经有这种担心啦。”


言耶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及位廉也被发现饿死在竹林宫时,宫司大人成了怀疑对象,宫司大人从瞭望塔坠海后,龟兹将成了嫌疑人,现在龟兹将被杀了,筱悬小姐接受了警察的盘问……”


“每起事件的嫌疑人都被杀了,是这个意思吧?我怎么感觉凶手好像在示威一样,‘你们怀疑谁,我就把谁杀了,真正的凶手是我,哈哈哈。’”


“说起来不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但是……唉,实话讲,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能不令人担忧啊。”


“所以,凶手每次都在现场留下了笹舟?”


“嗯。”


“那就是嫌疑人连续杀人事件啦。”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可是……”


言耶沮丧地垂下双肩,而祖父江偲则挺直了腰身,铿锵有力地说道:“老师,我明白了。您放心吧,我一定保护好筱悬小姐。”


“很好,拜托啦!我去村公所探听一下筱悬小姐的嫌疑到底有多大,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御堂岛警部那个人肯定想让老师帮他。”


祖父江偲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言耶好笑地看着她。


“那倒没有,他都是私下里给我透露的信息。”


“警察都要面子啦,表面上不会求老师帮忙,其实内心很想您帮助他们的。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嘛。”


“不,御堂岛警部跟别人不一样,绝对没有与我对立的意思。就是有一点,他好像对我本人有点兴趣,总是有意无意地试探我是否真的具备侦探能力,不过也就做到这个程度而已。”


“什么?太过分啦!”


安慰了一下怒气冲天的祖父江偲,言耶去了村公所。


“来啦!”


御堂岛警部好像猜到言耶一定会来一样,看到言耶的身影便从村公所迎了出来,直接拉着言耶向海边走去。


言耶开门见山地问:


“筱悬小姐的嫌疑洗清了吧?”


没想到御堂岛摇了摇头。


“不过,嫌疑小多了,所以才允许她回家了嘛。”


在言耶的一再追问下,御堂岛才不情愿地开了口。


“笼室筱悬昨天傍晚收到竹屋的竹利送来的龟兹将写的信,信中提到让她今天早上七点到绝海洞,到时会告知她有关宫司的消息。哦,这些老师你最清楚了,本来就是你查出来的。”


“呀,您过奖了。”


御堂岛瞥了一眼谦虚客套的言耶。


“于是,她就按时去了绝海洞。”


“筱悬小姐会开船的。”


“对,神社有自己的专用船。开启发动机的话,高分贝的噪音势必会引来别人的注意,所以蓬莱目击到的她和龟兹将都是手动摇船。”


“啊,不好意思,刚才我打断您的话了。”


“刚过七点,笼室筱悬到了绝海洞,竟然看到龟兹将被杀死在绝海洞深处的沙地内。但是,根据蓬莱的证词,从今天早晨天亮时分到八点之间,除了龟兹将和笼室筱悬驾船进了绝海洞之外,她只看到老师坐着佐波男的小船进了绝海洞。所以,目前还不能说她没有嫌疑了。”


“可是,她不可能杀害龟兹将啊,现场的情况不是已经证明这一点了吗?”


御堂岛提醒言耶,警察办案是不会考虑无足迹杀人这种情况的,只要有嫌疑人,就会从嫌疑人入手。


不过,说完这些,御堂岛警部眼神中竟然流露出瞬间的迷茫,无奈地低声说了一句:


“是啊,这也是让我头疼的问题。”


言耶仔细斟酌措辞,说出了自己对警察审讯笼室筱悬的推想。


警察勒令笼室筱悬交代罪行,没想到她坚决否认。警察又从犯罪动机和可能性入手,结果她依然镇定自若。接下来只能是犯罪手法了,可是连警察都搞不清楚,又能问出什么来?


言耶说完,御堂岛没有任何反应和回应,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


“那个,关于及位廉也是否有知觉障碍的事……”


由此,言耶猜想自己的话一定是戳到了警察的痛处。


“无论怎么查,也没查到他是不是有知觉障碍。”


“难道是我们判断错了?”


“另外,疑似偷偷给宫司吃下的那种药倒是查明了,用强罗地区出产的蛇须草混杂上其他植物就能做出来,而且根据其含量的多少可以相应调整睡眠时间。还真神奇!”


“不管哪个村民都能做出来吗?”


“不,好像不是。不过,有不少老年人知道做法。”


“可是,目前杀害宫司大人的嫌疑人是龟兹将……”


言耶本想说按龟兹将的年龄做不出这种药,但是还未等他说出来,御堂岛抢先说道:


“他从某个老人那里偷点就是了。目前已经查明,他父亲手里就有这种药。”


“可是,现在龟兹将已经被杀害了,那……”


御堂岛不理会言耶,兀自说下去。


“不过,有一点很难查清,就是在宫司下落不明的前一天晚上举行的宴会,到底有没有人像宫司一样去向不定。”


“您辛苦啦!”


“不,不,不是我,具体工作都是森肋和村田他们做的。虽然没有查到预期结果,但是有一点确定无疑,龟兹将和久留米三琅两个人有点不正常。”


“久留米也参加宴会了?”


“是的。警察询问他时,他说‘我从一个会场转到另一个会场,具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我也记不清了’。实际上很多人都是如此,所以很难调查清楚。”


“即便这样,您们还是聚焦到了他们身上,多么关键的一步啊。”


“但是,宫司坠海的当天早晨七点前后,龟兹将有不在现场证明。”


“哎?”


“当时他在竹屋。”


“证人是自己家人?”


“一般来说,亲属的证词是不被采纳的。但是,龟兹将这个家伙平日好吃懒做,从来不帮家里干活,遭到全家人的嫌弃,那天早上破天荒地不仅打扫了店面,而且还帮着干活。”


“真蹊跷。”


“据说是宴会上遭到閖扬村大垣秀寿的说教,所以第二天早上改头换面,先从打扫店面和帮着干活做起,家里人对此无比震惊。所以,这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吧。”


“您不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吗?”


“说的也是。不过,一直到出事为止,他倒是一直坚持打扫和帮工,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宫司坠海那天的早晨六点半左右开始,龟兹将确实一直待在竹屋。”


接着,御堂岛又淡淡地说:


“笼室筱悬也有不在场证明。据前去神社帮忙的女工说,那天早晨六点半到七点之间,笼室筱悬一直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当然啦。”


言耶急切地说道,好像又想起什么,急火火地补充了一句:


“那个时间,大垣秀继君还在我旁边睡着。”


“高!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师啊。还有,五人众的其他四人也有不在场证明,各人都在各自家里。”


“连他们也调查了?”


言耶表示由衷地佩服。


御堂岛看了言耶一眼,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的表情。


“当然要调查了,毕竟他们与宫司打交道的时间最长,尤其是閖扬村的大垣秀寿,听说他们两个家族之间历代不和,你说我们怎能不调查?”


“那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是谁?”


“日升纺织的久留米三琅和竺磐寺的真海住持。”


“住持也有嫌疑?”


言耶大吃一惊。


御堂岛依然面不改色。


“及位廉也在犊幽村一直住在竺磐寺,在他出事之前,突然跟龟兹将交好起来。另外,笹女神社和竺磐寺虽说都是宗教场所,但在村子里的影响力差别很大,当然是神社强寺庙弱,在长年的力量对比下,你说寺庙的住持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第三个理由有点牵强吧。不管在什么地方,神社和寺庙不都是并存的吗?”


“您觉得在这里也是一样?”


御堂岛意味深长地回问。


“别的不说,光看刚刚过去的碆灵大神祭就知道了,就算是外人也能一眼看出来神社在村子里的权威地位。”


“这种地方性的祭祀仪式,一般都是由神社牵头。”


言耶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非常清楚御堂岛话里话外的意思。他看御堂岛似乎也明白自己的用意,于是就没再明说下去。


“接下来,说说有哪些人知道从蓬莱小屋里看到的上角和瞭望塔是什么样子。”


“查明了吗?”


“进过蓬莱小屋的人只有一个。”


“是谁?”


“就是您啊。”


“哎——”


“除您之外,再没人进过蓬莱的小屋。这是她本人亲口说的。”


言耶不由自主地发出无奈的吸气声。


御堂岛盯着他看了一阵子,慢悠悠地说。


“其实,在那之后,我又去了她的小屋一次。”


“哎?您不是说……”


“我没进到屋里。不过,尽管我只是站在窗子旁边,但不难想象蓬莱从那个小窗看到的上角和瞭望塔是什么样子。”


“可是,从那么小的窗户看到的,与您站在外边看到的不一样吧,毕竟视野受限。”


“凶手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说目前没有任何锁定凶手的线索。


“对了,閖扬村孩子中毒而死的事,您已经听说了吧?”


“嗯,真令人痛心。”


“以前也发生过食物中毒的事件,但死人还是第一次。我们局另外一班人负责调查,他们负责人却来问我此事与最近犊幽村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有没有关系,你说这让我怎么说?”


御堂岛认真地看着言耶。


“老师,这事您怎么看?”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听了言耶的回答,御堂岛脸上露出失望。


“食物中毒、莫名奇妙的小火灾,还有从閖扬村到平皿町的山路上的诡异……唉,净是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儿。”


“山路上的那些诡异到底是不是当真发生过,还不好说。”


“哦——”


御堂岛饶有兴致地看着言耶。


“我一直以为老师一定对那些深信不疑呢。”


“倒不是完全不信,只是不想无条件地被动接受。我向来对怪力乱神的事持中立态度,不是绝对的非黑即白,算是不那么鲜明的灰色吧。”


“这可是很难坚持的立场啊。”


御堂岛似乎要开始一番评论,言耶先于他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