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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去年夏天刮掉了,你满意了吧!?哼,我有封信可以证明——他还给我寄了两美元钱呢!”


“接着吹吧——我猜他还给你寄了身骑警服呢!你没把它拿出来显摆,是吧?你就接着吹吧,小子……” 迪儿吹牛没边儿。除了上面这些,他还乘坐过十七次邮政飞机,到过新斯科舍半岛,见过大象,他的爷爷是大将军惠勒,还给他留下了一把宝剑。


“你们都给我住嘴。”杰姆说。他窜到房子底下,拿了一根黄竹竿出来。“觉得这个够长吗?能从人行道上伸过去吗?”


“谁勇敢地碰过那房子一次,就不应该再用鱼竿。”我说,“你干吗不去敲门?”


“这——个——不一样。”杰姆说,“我得告诉你多少遍呢?!”


迪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给了杰姆。我们仨便小心地向那老房子走去。迪儿留在前面转角的灯柱附近,杰姆和我慢慢挪到与房子平行的人行道上。我越过杰姆,站在可以看见拐角四周的地方。


“平安无事,”我说,“连个鬼影也看不见。”


杰姆朝人行道另一端望去,迪儿冲他点点头。


杰姆把信穿在鱼竿头上,把竿子伸过院子去顶他选好的那扇窗户。竿子差了几英寸不够长,杰姆在篱笆上使劲向前探着身。我看着他戳了半天,便离开我的哨位向他走去。


“就是不能把它从鱼竿上弄下来,”杰姆喃喃地说,“要是我把它弄下来,它也在那儿待不住。斯库特,快回街上去。”


我回到哨位上,眼睛盯着空旷的街道,偶尔回头看一眼杰姆,他还在那里耐心地努力着,想把信放在窗台上。那封信老是飘落在地,杰姆一再地把它戳起来,最后弄得一塌糊涂,我想,即使怪人拉德利收到了,也没法读了。我正望着街道的时候,忽然间听见铃声大作。


我耸起肩膀,摇摇晃晃转过身,准备着面对怪人拉德利和他血糊糊的獠牙;出乎意料的是,我看见迪儿正对着阿蒂克斯的脸在拼命摇铃。杰姆看上去那么倒霉,我都不忍心说我早就警告过了。他一步一挪地走过来,在人行道上拖拉着那根竹竿。


阿蒂克斯说:“别摇了。”


迪儿一把抓住铃舌;随后是一阵难耐的静默,我真希望他能再弄出点声响来。阿蒂克斯把帽子推到脑后,双手叉在腰上。“杰姆,”他说,“你们在于什么?”


“什么也没干,先生。”


“别跟我绕圈子。说吧。”


“我——我们只想给拉德利先生送样东西。”


“你们想送他什么?”


“只是一封信。”


“让我看看。”


杰姆递上那张脏兮兮的纸片。阿蒂克斯接过来费劲地读着。“你们干吗想让拉德利先生出来?”


迪儿说:“我们觉得他可能会喜欢我们……”阿蒂克斯盯了他一眼,迪儿马上打住了。


“儿子,”他对杰姆说,“这事我跟你只说一遍,以后不再重复:不要再去折磨那个人了。你们俩也一样。”


拉德利先生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他想出来,他自己会的。如果他想待在自家房子里,他也有权待在里面避开好奇孩子的视线。“好奇孩子”算是对我们的客气称呼。假如我们晚上待在自己房间里,阿蒂克斯不敲门就进来干涉,我们会喜欢吗?实际上,我们刚才对拉德利先生做的就是同样的事。拉德利先生的行为在我们看来也许很古怪,可是在他看来一点都不古怪。还有,难道我们不知道与人交往的文明做法是走前门而不是到侧窗吗?最后,我们不许再靠近这座房子了,除非是被人邀请。我们不许再演那个他见过的蠢驴一样的戏了,不许再拿这条街上或这个镇上的任何人来取乐……“我们没拿他取乐,我们也没有嘲笑他,”杰姆说,“我们只是……”


“原来这就是你们做的,是不是?”


“取笑他?”


“不,”阿蒂克斯说,“是把他的经历放在剧中去启发街坊邻居。”


杰姆好像有点激动。“我没说我们演的是他,我没说!”


阿蒂克斯冷笑了一声。“你刚才已经告诉我了。”他说,“你们都给我停下来,别再胡来了。”


杰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你不是想当律师吗?”我们的父亲把嘴唇抿得紧紧的,装得好像很严肃。


杰姆知道再狡辩也没用,便沉默了。阿蒂克斯进房去拿他早晨上班时忘带的卷宗,杰姆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他是中了书上讲的一个最古老的律师圈套。他恭敬地等在前门台阶旁,看着阿蒂克斯离家向镇上走去。等阿蒂克斯走远听不见了,杰姆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原以为自己想当律师,可现在没那么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