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啊!帮帮忙!”
听到声音,高木、静原和名张拿着武器从三楼跑了下来。
“怎么回事?!”
看到隔着一扇大门的死斗,名张尖声叫道。
敌人的力量瞬时占了上风,门缝开到两拳宽,一个丧尸把头挤了过来。高木见状大喊一声:
“出、出目——!”
我感到全身汗毛直竖,因为我也看到了那张脸。
那就是在试胆大会上失踪的出目。虽然他左半边脸被咬掉一大块,但仿佛鱼类的面孔和发型绝不可能认错。目光失焦的出目口吐白沫,死死盯着我们。
“呀啊啊啊啊——!”
静原气势十足地大喊一声,从吓得浑身僵硬的我们背后挥舞长枪冲了上来。那一击完美贯穿出目右眼,把他推回了休息室内。高木等人回过神来上前帮忙,我们好不容易把门关上,然后上了锁。
“谢、谢谢你。得救了。”
静原盯着沾血的枪尖软倒在地,我和比留子同学则靠在墙上调整呼吸。
“那个人果然变成了丧尸,连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名张的声音在颤抖。尽管她对出目应该没什么好印象,只是目睹了他那非人的面孔,恐怕难免心生怜悯。
明智学长是否也成了那副样子呢?说不定他也早已失去自我,连我都认不出来,正在山庄周围漫无目的地游荡。
若他出现在我面前,我,能否把他杀死呢——?
十二
我们虽然勉强逃脱了新一轮丧尸入侵,在精神方面却被逼上了绝路。原因在于象征休憩的休息室被攻陷,随后又目睹了完全沦为丧尸模样的同伴。两者足以将绝望深深镌刻在我们心中。
管野和重元正在房间里看电视,并未察觉二楼骚动,但听到消息后,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我看着众人筋疲力尽的面孔,心中突然冒出疑问。话说回来,出目虽然全身是伤,但从脸却足够辨认出他是谁。其他丧尸也一样,受伤程度虽然各有不同,但并没有哪个认不出长相。
那么,为何只有进藤的脸被咬成那个样子呢?莫非袭击他的并非丧尸,而是持有某种明确目的的活人?
下午两点,七个人集中在电梯厅,慢吞吞地嚼着已经吃腻的应急食品。
没有人还能保持交谈的热情。
“七宫前辈还是不愿意出来吗?”
比留子同学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看周围的人。管野点点头:
“上午我跟重元先生去叫过,可他丝毫不理睬。”
“应该说,他直接威胁我们,谁敢开门就射死谁。说不定他一直端着弓枪坐在里面。他还把电话线拔了,打都打不通,看来是真的打算在房间里躲到救援到来那一刻。”重元耸耸肩说。
“随他去呗。”高木恶狠狠地说,“我们主动关心他,万一被箭射到就太亏了。干脆让他自己待着。”
她话音落下,我们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重元的可乐好像喝完了,正在一脸不爽地喝速溶咖啡;高木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静原则盯着纸杯里面一动不动;名张一言不发,看起来比所有人都憔悴。
我看了一眼比留子同学。她究竟有多接近真相?究竟带着什么心情看着他们的脸?
“现在听不到那个音乐,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呢。”
管野说的应该是立浪之前放的摇滚乐吧!
“以前觉得它太吵,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反倒有点不习惯。”
几个人略显踌躇地点了点头,随后重元又低声喃喃道:
“哦,你是说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啊。”
我抬起头。他竟知道那位艺术家的名字,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你知道那个人吗?”
“只是稍有了解。他放的曲子里有一首《渴求的心》,曾经被用在丧尸电影里。”
高木和静原突然向我射来“别让这家伙谈论丧尸话题”的视线。等等啊,刚才那种情况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抗力吧。
丧尸大师对此毫无察觉,把讲义继续了下去。
“那部电影叫《血肉之躯》,要看吗?”
说着,他已经从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和DVD。
“这种时候看丧尸电影?放过我们吧。”名张谴责道。
“没关系,这不是惊悚片,里面也有很多恋爱喜剧元素。”
在重元的劝说下,我们围坐在小小的屏幕旁。
电影讲了一个变成丧尸的青年与人类少女谈恋爱。他在感情驱使下将少女抢到了自己住处,可因为是死人,无法与她交流。后来,少女逃离他的藏身之处,被其他丧尸袭击,他挺身而出保护了她,两人因此心意相通。接下来的场景是青年拿出自己收藏的光碟,跟少女一起倾听。那个场景使用了我们都听过的曲子。通过字幕,我第一次了解了已经反复听过好多次的歌词的意思。
歌唱心中空虚的歌词,仿佛讲述着立浪的生活。
屏幕上的两人一定得到了美好的结局,然而立浪——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故事进入转折点时,重元开口了:
“啊,说起收录机,你们昨天傍晚有没有听到音乐很不自然地停了一回?”
“停了一回?”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就短短几秒钟。然后又从第一首曲子开始播了。当时管野先生正好来收垃圾,跟我在房间里聊起了电影。对吧,管野先生?”
管野接过话头,很干脆地肯定了他的说法:
“嗯,确实停过一次。一定是他想换首曲子,最后又决定不换了吧。”
只见比留子同学加强语气问道:
“当时大概几点?”
“准确时间……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没看钟。”
“我知道,当时正好看完一张九十分钟的DVD。我三点钟开始看,所以应该是四点半。中间我没有快进,而且这部片子已经看过好几回了,不会有错。”
此时,我脑中渐渐回忆起那个时刻。那是我在天台与立浪说完话,回到自己房间的时间。当时正好四点半。
“请等一等。当时立浪前辈应该还在天台吸烟,我记得名张学姐也在一起。”
“你说的在一起有点语病了。”名张略显气愤地说,“他确实在天台吸烟,我大约二十五分前后离开房间上天台,所以不会有错。倒是重元同学,你们两位会不会弄错时间了?”
重元不高兴地反驳道:
“那不可能,开始播放前我确认过时间。另外,DVD的时长我们现在就能查看啊。”
他对时间好像也有绝对自信,丝毫不见退缩的样子。这就奇怪了。紫湛庄的钟基本都是数字电波钟,就算没电了,也只是数字显示变淡而已,走时不可能变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有人觉得音乐太吵,就趁立浪前辈不在跑去关掉了吗?”
高木疑惑地说完,静原小心翼翼地插嘴道:
“可后来不是又响了……”
“是不是听错了呀?”
“怎么可能听错?我们两个人都听到了。”重元马上回击道。
此时,比留子同学突然说起了别的话题。
“管野先生,你说昨晚睡觉前巡视过一次,对吧?当时你看了305号进藤学长的房间吗?”
管野闻言,困惑地点了点头:
“看了,因为还不知道进藤先生是怎么去世的,我就想,最好还是确认一下房间里真的没人。”
因为昨晚名张跟他换了管家卡,所以他能进入进藤的房间。
“当时房间里的灯是什么情况?”
她好像在问我昨晚看到的台灯。当然,管野也跟我做了同样的证词:
“书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可能是谁忘记关了。我觉得让屋子黑漆漆的也不好,就没去管它。”
“这样——啊。”
比留子同学心不在焉地咕哝道。
我正要问她怎么了,却听到比留子同学说:
“叶村君,来一下。”
她站起来拽着我的袖子。
我们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离开电梯厅,她把我拉到了我的房间。
“怎么回事?突然拉过我来。”
“除了whydunit,其他谜题都解开了。”
刚进屋就听到她如此肯定的话,让我愣了好几秒才理解到意思。
她说她已经明白了howdunit和whodunit,也就是凶手和诡计。
可是,应该剩下一些没有进展的谜题才对。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杀害立浪时凶手是怎么开门的啊。”
只见比留子同学干脆地点了点头,让我吃了一惊:
“啊,你说那个吗?其实我已经有一些预想了,要不现在就试试?”
“啊,现在?”
“嗯,这个诡计真的很简单。”
比留子同学说着,转身走向房门,“你来演立浪前辈好吗?本来还要加上防盗栓,但我们已经知道怎么破解那个了,所以这次就省略掉。”
我留在室内,她走到走廊上,把门彻底关闭了。我查看了一遍,门上锁了,房卡也插在卡槽里。
她究竟要给我看什么呢?我满怀期待地看着房门。
然而下一个瞬间,门锁“咔嗒”一声打开,比留子同学若无其事地开门走了进来。
整个过程实在太平淡,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再看比留子同学手上,她竟拿着一张门卡。
“什么啊?原来是管家卡。”我大失所望。可是——
“不对,这是这个房间的卡。”
比留子同学坏笑着把门卡翻过来给我看,那上面赫然印着308几个数字。此时我总算理解了:她不知何时把卡槽里的卡调了包。
不,根本没必要考虑时间。因为房间一直处在能够自由进出的状态,她恐怕是趁我在天台画SOS的时候调包的吧。我一直把卡槽里的卡认定为这个房间的门卡,懵懵懂懂地过了这么久。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忍不住“啊”了一声。
“看来你也发现了。刚才的你跟立浪前辈采取了完全相同的行动。白天把门开着保证随时都能躲进去,处在室内时则把门关上,以为自己这样就安全了。因为一直都能用电,所以根本没发现门卡早就被调包。”
对房间里的人来说,门卡就是“一直插在那里”的东西,所以很难发现。
立浪昨天确实说过,自己在房间外面时把门锁上实在是本末倒置。实际上,他离开房间时,房门一直都处在半开状态,所以收录机的声音才会一直传到休息室去。
“那就是说,昨晚之前有人把立浪前辈的房卡调包了。”
“对,立浪前辈很少在房间,他会跑到天台吸烟,或是去跟七宫前辈说话,因此也经常离开休息室。凶手只要有独自待在休息室的几秒钟空隙,就能完成门卡调包。然后只要在侵入房间时,把门卡换回来就好了。”
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能掉包门卡。
可是——仅仅这样不就无法确定真凶了吗?
就在那时。
七宫房间的方向传来东西噼里啪啦被打倒的声音,以及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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