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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我不会对人们说教,只去脱掉他们的衣服,说,看看你们自己!就是为钱干活干成这样的!回头看看自己吧,就是为钱干活来着。你们一直在为钱干活!看看特瓦萧吧,样子多可怕。那是因为,修建它的时候你们在为钱干活呢。看看你们的女孩子,她们并不在乎你们,你们也不在意她们。那是因为你们把时间都花在为钱干活,花在想着挣钱上。你们不会说话,不会动,也不会生活。你们无法和女人和谐地在一起;你们就不是活着。看看你们自己吧!”


说罢,他们完全沉默了。康妮一边听一边在他小腹最下边的毛丛中点缀上几朵“勿忘我”花朵,那是她来小屋的路上采撷的。这时屋外安静了,天气有点冷了。


“你身上长着四样毛发,”她对他说。“胸口上的发黑,可头发却并不黑,胡茬是暗红色的,而这儿的毛发,这些爱情的毛发却像一蓬金黄发红的槲寄生花丛【6】


 ,这些毛发里数它最可爱!”


他朝下看看,发现腹沟上的毛丛里点缀起了白生生的“勿忘我”小花朵。


“唉!就该把‘勿忘我’放在那儿,男女都该如此。可是,你就不关心未来吗?”


她抬头看看他,说:“怎么不?关心得很呢。”


“我关心,是因为我感到人类的世界注定要毁灭,是被自己的卑鄙龌龊毁灭。因此我感到,殖民地并不太远,月亮也不够远,即使到了月亮上,你还是能回头看到地球,肮脏,龌龊,是所有星球中最恶心的地方,是让人类给弄得如此恶臭的。于是我感到我吞下了虫子,这虫子把我咬得翻肠倒肚,想逃都没地方逃。可我换个想法,就能忘却一切。虽然我知道,这一百来年普通人受到的待遇是可耻的,人简直就成了干活的虫子,他们的人性都没了,他们真正的生命都没了。我也想把机器从这个地球上一扫而光,彻底结束这个工业时代,这是个黑色的错误。可我办不到,没人能办到。所以我只能自寻逍遥,苟且偷生。不过我怀疑,我们是否还有生活可苟且地过。”


屋外的雷声住了,可刚才缓和了的雨却突然倾盆而下,夹杂着最后一道闪电和远去的风暴声。康妮感到不安起来。因为他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其实是在跟自己叨唠,不是跟她说话呢。他似乎是彻底失望了,可她却感到高兴,因为她讨厌失望。她知道他是刚刚意识到她要离开他了,是这弄得他心情不好的。为此她反倒感到小小得意。


她打开门,看着外面大雨滂沱而下,雨幕如钢似铁,一时冲动,就想冲进雨中去,逃离这里。她站起身来,开始迅速地脱下长筒袜,然后脱下外衣和内衣。他看着她,大气不敢喘。她一动,她那尖尖的如同动物的乳房就微微颤动。在发绿的灯光下她的身体呈现出象牙色来。她穿上她的胶鞋,狂笑着跑了出去,冲着大雨挺起胸,张开双臂,身影在雨中变模糊了。她在雨中跳起了很早以前在德累斯顿学会的律动舞蹈。雨中她奇特的身影朦胧灰暗,时起时落,挺直或弯腰,雨水打在她整个臀部上,晶莹的水珠飞溅。随之她挺起身子,前身迎着雨前进,然后再次弯下腰去,这样她把整个的腰腹和臀部对着他,似乎是在向他行一个野性的敬礼。


他苦笑一下,甩掉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太束缚人了。他光着白皙的身子跳出门去,微微颤抖着冲进滂沱大雨中。弗罗西狂吠一声跳到他前面。康妮的头发全湿乎乎地贴在头上,她扭过热辣辣的脸,看到了他,蓝眼睛立即燃起兴奋的火焰,转过身去飞跑,像是冲锋一般,冲出林中空地,朝小径上跑去,一路上水淋淋的树枝子在打着她的身体。她在跑着,他看不清她,只看到湿漉漉的头,只看到湿漉漉的后背在前倾着飞跑,浑圆的臀部在闪光,那是逃跑中颤抖着的美妇人裸体。


她眼看着就跑到宽路上了,这时他追了上来,赤裸的双臂就抱住了她柔软赤裸的湿漉漉腰腹。她发出一声尖叫,挺直了身子,于是她柔软但冰凉的肉体就倒入了他的怀抱。他搂紧了她,疯狂地搂紧了这柔软但冰凉的女人的肉体,一经拥抱,这肉体就迅速变热,变成了一团火焰。雨水顺着他们的身体哗哗流下来,浇得他们浑身直冒热气。他一手握住半边沉甸甸可爱的臀,攥紧了,疯狂地将它们往自己身上拽过来。他在雨中颤抖着,纹丝不动了片刻,随后突然将她抱起,和她一起扑在小径上,在默默而下的滂沱大雨中,他要了她,动作迅速而猛烈,简直像牲口一样。


事毕他站起来,抹掉眼上的雨水,说:“回屋去吧。”他们就开始向小屋跑去。他迅速地直接跑回屋,他不喜欢在雨地里呆着。但她却没那么快,因为她一路上还要采些“勿忘我”、剪秋箩和风铃草。她跑了几步就慢下来,看着他飞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远了。


她气喘吁吁地拿着花跑回小屋,这时他已经生起了火,树枝在劈劈啪啪响着。她尖尖的胸部上下颤动着,湿头发打着绺,脸色红扑扑的,身上的水珠在闪光,在流淌。他大睁着眼睛,喘息着:小小的头颅湿漉漉的,饱满而稚嫩的臀部在滴水,她这副样子看上去简直是另一个人了。


他抓过那张旧床单,从上到下为她擦着身子,她则像个孩子一样站在那里让他擦着。然后他关上门擦干自己的身体。火旺起来了。她把头埋在床单的另一头擦自己的湿头发。


“咱们俩用一条毛巾,还不得争吵起来呀!”他说。


她抬头看看他,她的头发仍然蓬乱着。


“不对!”她睁大眼睛道:“这不是毛巾,是床单。”


接着他们两人各自忙着擦自己的头发。


他们还没有缓过劲来,仍然喘息着。他们并肩坐在一根木头上,各自披了一条军毯,敞着前身烤火,渐渐安静了下来。康妮讨厌军毯蹭皮肤的感觉,可也只好披着,因为床单全湿着。


她抖掉毯子,跪在壁炉前的地上,把头冲着炉火摇晃着,想这么把头发烤干。他在一旁看着她臀部美丽的曲线,今天就是这令他着迷的。这条曲线顺着一面华美的斜面滑下,直到她那沉重浑圆的臀上!而那两臀之间隐匿于神秘的温热之处的,是那神秘门户!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臀,缓慢仔细地抚摸那曲线和那浑圆之处。


“你这臀儿怎么这么美呀,”他说起了那口低沉的土话,声音里充满了爱抚。“你这屁股比谁的都好看。这可是世上女人里顶好看、顶好看的屁股了!一丝一毫都透着女人味儿,绝对的女人味儿。你可不是那些小屁股的女子,她们跟小伙子似的!你长着一对真正的女人屁股,软溜溜,往下沉,男人打心眼儿里爱这个。这样的屁股能撑住世界呢。”


他说话的当口儿手一直在抚摸着那浑圆的臀,直到那里面似乎滑出一团火来直达他手上。这时他的手指尖触到了她身上那神秘之处,像柔软的小火苗在上面一遍又一遍燎过。


“我喜欢这个,”他说,“我喜欢这个!哪怕我只活十分钟,我摩挲了你的屁股,明白了它是怎么回事,那就跟活了一辈子一样,你懂我的话不?管它什么工业制度不工业制度的!我的一生都在这儿呢。”


她转过身,爬到他腿上,依偎着他,喃喃道:“亲我!”


她知道两个人脑子里都在想着分别,因此她哀伤起来。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头靠着他的胸膛,象牙般光洁的腿松弛地分开着,火光斑驳地照着他们。他低着头看到火光辉映下她身上的曲线,也看到光滑柔软的褐色头发垂到了分开的大腿上。这时他伸手到身后的桌子上,拿过她采来的那把花,那花还湿着,雨水滴到了她身上。


“花儿什么天气里都在屋外,”他说,“它们没房子住。”


“连个小棚子都没有!”她喃喃道。


他的手指悄然把几朵“勿忘我”花儿串起摆在她私处漂亮的褐色毛丛里。


“就在那里!”他说。“‘勿忘我’就该摆在那儿!”


她低头看看下身毛发中洁白奇特的小花儿,说:“多漂亮啊!”


“像生命一样美。”他说。


说着他又把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红色剪秋箩放上去,说:“好啊!那就是我,你不会忘了我的!那是纸莎草丛中的摩西【7】


 。”


“你心里不别扭吧,我要走了?”她凝视着他的脸,惆怅地问。


他皱着眉,表情让人难以琢磨。他毫无表情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这时他开始讲标准英语了。


“可如果你不希望我走,我就不走了。”她偎依着他说。


沉默中他探身向前往火里加了根木头,火光映红了他沉默、表情茫然的脸。她在等,可他不语。


“我只是觉得这是与克里福德开始决裂的一个办法。我确实想要个孩子。这会给我一个机会让——让——”她欲说还休。


“让他们相信几句谎言。”他说。


“是的,那是目的之一。你想让他们知道事实吗?”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可我在乎!我不想让他们那讨厌、冷酷的心摆布我,至少当我还在拉格比府的时候不行。等我彻底离开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他不语。


“不过克里福德男爵还希望你回到他身边吧?”


“我肯定要回来的。”她说。


又是一阵沉默。


“在拉格比府生孩子吗?”他追问。


她双臂抱住他的脖子,说:“如果你不带我走,我就得在那里生了。”


“带你去哪儿呢?”


“哪儿都行啊!走就行!离开拉格比。”


“什么时候?”


“当然是我回来以后了。”


“可为什么要回来,折腾两次呢?走了就走了。”他说。


“哦,我必须回来。我是答应了的!我是打了保票的!再说,我是回来找你的,真的。”


“来找你丈夫的猎场看守?”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她说。


“不是吗?”他思忖片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走,彻底走?具体在什么时候?”


“哦,我不知道。我会从威尼斯回来,然后我们细做准备。”


“怎么个准备法?”


“哦,我得告诉克里福德。我怎么也得告诉他。”


“是吗!”


他沉默了,她的胳膊搂得他更紧了。


“别为难我嘛。”她恳求道。


“怎么为难了?”


“我要去威尼斯,才能安排这些事。”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不为难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可你并不真正了解你自己。你想拖一拖,离开后考虑。我并不埋怨你。我觉得你这样做是明智的。你可以选择继续当拉格比府的女主人,我不埋怨你。我可没有拉格比府那样的宅第献给你。其实你知道你能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不,不,我觉得你是对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并不打算靠你生活,让你养着。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


她觉得他这是在跟她对着干呢。


“可你要我,对吗?”她说。


“你要我吗?”


“你知道我要你,那不是明摆着的吗?”


“没错!可是,你什么时候要我呢?”


“等我回来,我们可以安排这一切,这你知道。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正是忘乎所以的时候,我必须要冷静下来,清醒起来。”


“没错,冷静,清醒去吧!”


她有点恼怒了,说:“你相信我,不是吗?”


“哦,那当然了!”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嘲弄,便直言道:“告诉我,你以为我不去威尼斯会更好,对吗?”


“我肯定你最好去威尼斯。”他冷静、略带嘲讽地说。


“你知道我是下周四动身吧?”她问。


“知道!”


她思量片刻,终于说:“等我回来,咱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吧?”


“哦,当然!”


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奇特的沉默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