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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知晓的真由子(全文无分节)


现在,“真由子姐”的指甲已经涂成了大红色,还磨尖了。她就是用那个尖利的指甲按动了公共电话的按钮。拨号、挂断,拨号、挂断……如此反复。拨号、挂断,拨号、挂断,拨号……稍作等待后挂断。挂断后咂一下舌。休息日,她一整天都在做这件事,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从来不知厌倦,反复拨号、挂断。现在连我都记住所长家的电话号码了。


目前,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正深陷烦恼之中。


她时刻都在一个人烦恼。她所烦恼的事情无法对任何人倾诉。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没有倾诉对象,因为她还没有朋友。


她似乎想把自己跟所长的事情隐瞒到底。听说要是有人半开玩笑地问她,她会很生气地否定。


“她冲我吼:‘我们没有交往!’”


“哈哈哈,你刚才的表情好像。”


“她觉得她那算隐瞒吗?”


“太下贱了。”


“她啊,平时做清扫不是都从里面把门反锁嘛。那也太恶心了,都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搞不好所长藏在里面,啊哈哈。”


“嘘!”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一走进电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她一走出去,大家又说了起来。


“臭死了!烂香蕉味儿!”


“你瞧见她的指甲没?血一样的颜色!”


“你们知道吗,经理好像亲自对她训话了,警告她下次违规就要被炒鱿鱼。”


“直接炒鱿鱼不就好了,你知道她拿多少时薪吗?”


“多少?”


“我跟你说,一千五啊,一千五!”


谣言越来越夸张,止不住膨胀的势头。而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的八卦越多,员工们就越团结。


后来,员工们开始谈论,不能再放任“所长的那个”得意下去,要是不炒她鱿鱼,大家就一块儿到总部去投诉。然而就在那时,发生了一件事。


有人接到通报称,某小学集市上出现的商品,应该是酒店的用品。


通报者隐去了姓名。酒店工作人员马上赶到集市会场,确定那些的确是酒店丢失的物品。经统计,共有浴巾十条、手巾十条、脚垫五块……正好与上个月丢失的物品数量相符。


销售那些物品的人,是该小学的学生。


“我们是被请来看铺子的。”孩子们一致表示,有个女人说可以给他们零花钱。


“我并不是在怀疑在座的各位。”


星期一,本月第二次例会上,酒店经理带着比平时还要温和的诡异表情这样说道。


“进出客房的人不只有各位客房清洁员,还有房客、礼宾、客房服务、检修员,甚至有可能是毫无关系的外部人员。今天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对大家说上次说过的话。请仔细检查物品数量,发现不足时迅速向上司汇报。有些人发现数量不足却不汇报,明明不够却在检查表上打钩,也就是隐瞒了物品欠缺的事实。那究竟是为什么呢?辛苦大家了,请如实上报。如果现在上报,酒店不会追究,若始终没有人站出来承认,那我们将不得不把此事定性为盗窃案件,并交由警方处理。我重申一遍,现在上报不予追究。这也是总经理的意思。我的话就讲到这里,如果哪位有疑问,请拨打我的传呼机,我二十四小时待机。并且,我会严守各位的秘密。”


如果换作平时,主任们可能会这样反驳:你明明说不怀疑我们,结果根本就是在怀疑嘛!可是今天,她们却异常安静。看来,几位主任和经理看法一致,认为犯人就在我们中间。不仅是主任,所有员工都在怀疑某个人。她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因为发现酒店丢失物品的小学离那个人的住处很近。


“我觉得一定是日野干的。”


“嗯,嗯。”


“她家不就在那学校附近吗?肯定是她没错了。”


“所长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难道是所长在背后操纵?”


“为了啥啊?”


“那当然是为了钱啊。”


“集市上能卖几个钱?顶多当零花钱吧。”


“换言之,他很需要钱?”


“该不是为了跟老婆离婚吧?”


“啊,他们要离婚?”


“因为人家有新欢了呀。”


“他才不会离婚呢。就在不久前,所长还高高兴兴地抓着我说,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他们一家去石垣岛旅游了。”


“是吗?那她应该是被抛弃了。”


“说不定她是为了让所长难堪。”


“原来如此啊,的确有可能。”


“嘘,来了。”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一言不发地出现在电梯厅,依旧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塚田主任可能看不惯,小声咕哝了一句:“小偷。”


“你说什么?”


我转向她说话的方向。那是她久违的反应。“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你不知道呀?”塚田主任说,“明明是你家附近的小学。”


“那又如何?”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盯着塚田主任说。


“你打扫客房的时候总是会锁上门吧。”


浜本主任说。


“你究竟在客房里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


“我问你究竟在干什么?”


塚田主任说。


“喝咖啡。”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小声说。


“酒店物资里的?”


“对。”


“就这些?”


“还吃了点零食。”


“那是收费的零食吧。”


“是的。”


“听到没?她吃收费的零食。”


“卑鄙,无耻。”在场的人纷纷咕哝道。


“请等一等。这不是大家都在做的事情吗?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塚田主任不也——”


“我怎么了?”


“这都是塚田主任教我的。你说喝咖啡的时候要把门反锁,看收费频道会让前台知道,但是收费的零食就能糊弄过去,偶尔吃一吃没问题。对吧,你是这么说的吧?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做了。”


塚田主任叹了口气。


“真是的,还要怪罪到别人头上。”


“明明是你说的!还说有的主任上班喝香槟,就是你啊,橘主任!你包里那个水壶,里面装着香槟对吧?!”


“你还把那当真了?”浜本主任瞪大了眼睛,“太可笑了,那当然是玩笑话啊!”


所有人齐声大笑起来。橘主任本人也捧着肚子笑了:“我再怎么喜欢喝酒,也不会干那种事啦。”


就在那时,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突然把手伸向橘主任的提包,夺了过来。


“啊,你干什么?!”


她拿出那个淡蓝色的水壶,打开盖子闻了味道。


“还给人家!”


一个老员工夺回了她手上的水壶和提包,还给橘主任。


“你突然抢人家包干吗?太不讲理了。”


“里面是麦茶,不是酒。真是太遗憾啦。”


橘主任盖上水壶,轻蔑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这么怀疑,不如把所有人的水壶都检查一遍吧。”塚田主任说,“首先是我的水壶。”


她从提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壶,塞到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鼻子底下。


“还有我的。”


“还有我。”


“给,这是我的。”


“接下来是我的。”


大家一个个拿出水壶和水瓶,打开盖子拿到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面前。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被她们围了一圈,一时间无处躲闪。她只能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这些水壶。


可是仔细一看,我发现她竟然翕动着鼻翼。原来她真的在一个个确认里面有没有酒味。大家又一次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这人是不是有问题呀?”


现在才刚过早上九点,工作还没开始。包围她的水壶中,没有一个散发着酒味。


最后,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试图凑到稍远一些的那个水壶旁边。就在那个瞬间,哄笑声突然变大了。


“笨蛋!那个人滴酒不沾!”


大约一秒钟的时间里,我们头一次对上了目光。


先移开视线的是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她重新看向盖着盖子的水壶,但没有继续凑过来。


“这下你知道了吧?”塚田主任说,“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心怀内疚,除了你。”


“你怀疑别人之前,先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如何啊?”


“就是,经理也说现在坦白就网开一面。”


“还是说,你想被我们捅上去?”


“你什么眼神啊?”


“有意见吗?”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顽强地瞪着周围的人,此时突然转过身,朝员工出入口跑了过去。


“啊,等等,你要去哪儿?!”


“马上要开始干活了呀!”


她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傍晚工作结束后,我来到了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住的破出租屋。


我以为她应该在家,谁知房间里并没有亮灯。我又在门口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于是,我躲在墙根守了一段时间,三十分钟后,我打算起身到公园里看看,却发现一辆车穿过空荡荡的道路开了过来。


那辆车在出租屋门前停下,黑色车身无比熟悉。今天是周一,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


驾驶席的车门打开,所长走了出来。那个所长轮廓的人影顺着出租屋的外部楼梯缓缓走了上去。


他在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前停下,轻轻敲起了门。大约敲了十分钟,原本一片漆黑的玻璃窗突然透出了灯光。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把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半边脸。原来她在家。


两人说了一两句话,所长抬脚要往里走,却被她严厉地制止了:“你别随便进来!”


接着,他们又谈到了石垣岛。是指所长结婚十周年去石垣岛旅行的事。看来,她是听到今天主任们的八卦,才知道了旅行的事情。


“现在跟那种事不相关吧!”


所长大声说道。


“谁说不相关了!”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也提高了音量。


“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个!”


所长说。


“那你来干什么?!”


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说。


“跟你说失窃物品的事情。”


所长压低了声音。


“连你都怀疑我?”


“因为你……”


所长看了一眼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的房间。


“你房间里不是有那些东西吗?酒杯啊,茶杯什么的……”


“那是我自己用的。”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说,“我才不会拿去卖。”


“可是你想,销售失窃物品的小学不是离这里很近吗?”


“我说了不会做那种事!”


“嘘!小声点,别太激动。”


“你为什么就是想不到有可能是别人拿去集市卖的?为什么就要认定是我?肯定是因为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吧,对不对?所以你才跟老婆到石垣岛旅行了。”


“石垣岛那件事跟现在这件事不相关吧!”


我听到“啪”的一声。是所长扇了她一巴掌。


“好痛!”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大叫起来,“好痛,好痛!”“啊,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啦,拜托你安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其实有人在怀疑我。大家发现了我跟你的关系,都在背后说我们是一伙的。这太荒唐了吧,怎么可能呢?我为什么要去集市上……唉,真是受不了,这完全是落到我身上的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


“难道不是吗?你知道我来想做什么吧?嗯?不知道?那我直说吧,我是来请你做证的。”


“做证?”


“对,你对经理说,这跟我没关系,全是你一个人干的。”


“哈啊?”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的音量又提高了一截,“我可什么都没做!”


“不,你在撒谎。”


“我没撒谎!”


“你撒谎!不准撒谎!你平时就经常给附近的小学生发酒店的糖果点心,对不对?那也是酒店的物资。不对,那都是客人的东西。也就是说,你偷了客人的东西,还走私给小学生了。在集市上卖杯子、毛巾的也是小学生。你知道吗,那些小学生说是一个女人要他们卖的。你当然知道,对吧?”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利用身为工作人员的职业便利,把东西偷出来变卖了。”


“烦死了!烦死了!什么工作人员的职业便利!少给我装什么上司。什么嘛,我也知道你的底细。你不是每天都到暂停预订的客房里睡午觉吗?每次都把门反锁,睡醒了就喝客房里的咖啡,还把脏杯子扔在那里不管。”


“那算什么啊,那种事随便什么人都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