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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她猛地一激灵,从沉思中醒来,吓得叫出声来,前面有个男人出现了。


定睛看是那看守,像头巴兰的驴子站在前头,挡着她的路。


“这是怎么回事?”他吃惊道。


“你怎么来了?”她喘息着问。


“你呢?去小屋了吗?”


“没,没有!我去马里黑了。”


他好奇不解地看着她,她则有点负疚地垂下了头。


“现在去小屋吗?”他的声音有点严厉。


“不,我不能去!我在马里黑呆了很长时间,没人知道我在哪儿。我得赶回去,要不就晚了——”


“躲着我,是吧?”说着他脸上闪过轻微嘲弄的一笑。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他说着向前朝她走过来,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她感到他的前身紧贴着她,充满了活力。


“哦,现在不行!现在不行!”她叫着,试图将他推开。


“干吗不?刚六点。你半点钟以后走还来得及。好了,好了!我要你。”


他紧紧地搂着她,她感到他迫不及待了。她固有的本能是要为自己的自由而争斗,可是她身体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让她动弹不得。他的身体急迫地贴紧着她,她再也没有心思去抗争了。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说:“来,来,上这儿来!穿过这儿!”他敏锐的目光穿透了那密实的冷杉幼苗林。


他回头看看她,她发现他目光犀利,严厉,毫无爱意。但此时她已经管不住自己,四肢感到奇特的沉重。她屈服了,顺从了。


他拉着她穿过刺人的树丛,艰难地过去后到了一块空地上,地上有一堆树枝。他扔了一二根干树枝在地上,把自己的外衣和马甲铺在上面,她得躺下去,躺在树下,像一头动物那样。他身上只剩下衬衣和马裤,站在一旁凝视着她。不过他还是想得很周到,照料着她,让她躺舒服了。可他还是扯断了她内衣的带子,因为她自顾慵懒地躺着,不帮他。


他也解开衣服,裸露出自己的前身。他进入她时,她感到他赤裸的皮肉贴到了她身上。他停了片刻,在那里膨胀着、颤抖着。突然他开始难以自持,直到高潮。这激起了她体内一股新奇激动的涟漪,那涟漪荡漾着、荡漾着,恰似温柔的火苗,轻若鸿毛,直到美妙的顶尖,完美,完美至极,将她灼热的身体彻底融化。这感觉就像铃铛,铃声如涟漪荡漾、荡漾,最终,她不知不觉发出狂野的叫喊声来。只是这一切结束得太快了,太早了!


现在她再也无法强制自己自行动作了。这次与以往不同,不同,她什么也不能做了。她再也不能打起精神利用他去获得自己的快感了。她只能等待,等待。她感到他在退出,退出,收缩,在可怕的最后一刻就要离去了,离她而去,她的心为此发出了呻吟,因为她还在绽放着,轻柔地,轻柔作响,像海浪下的海葵,呼唤着他再来让她彻底受用。


她不知不觉中依旧激动地紧贴着他,他并没有离去。她感到他那柔软的物件在自己体内耸动起来,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冲进来,有节奏地膨胀着、膨胀着,直至将她整个意识的空白填满。随之,他又开始了那难以言表的动作,那简直不是抽动,而是纯粹深入的旋动,如漩涡愈旋愈深,穿透了她整个的肉体与意识,直至她变成一条感觉的流水。她不自觉地叫喊着,叫得没了人声,那是漆黑夜色中发出的叫声,是生命的呼喊。当那男人的生命泉水在她体内喷涌时,他听到了身下的叫声,几乎为这声音所惊慑。随着她的叫声渐弱,他也平静了下来,全然僵住,浑然不知,而她紧抓住他的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他们横陈于斯,失去了意识,甚至意识不到对方,全然丢了自己。


最终是他开始先醒过来,发现自己精赤着。她也开始意识到他的身体开始松弛了下来,渐渐离开她。但她心里不忍让他离开后自己毫无遮盖。他现在必须覆盖她,永远。


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她,吻了她,给她套上衣服,也开始给自己穿衣服。她躺着透过头顶上的树枝看天,还是动弹不得。他站起来,系着马裤,朝四下里观望着。四周林木茂盛,万籁俱寂,只有那条狗有点受惊,趴在地上,把鼻子埋在两爪之间。


他又在树枝上坐下来,默默地牵了康妮的手。她转过身看着他。


“这回咱们俩是一块儿达到高潮的。”他说。


她没说话。


“那样儿才好。好多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过这个呢。”他如梦如幻地说着。


她凝视着他沉思中的脸。


“是吗?”她说,“你开心吗?”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说:“开心呀!”但他不想让她说话,就阻止道:“嗨,别说了吧!”


他弯下腰来吻她,她觉得他应该一直这么吻下去。


她总算坐了起来,天真好奇地问:“难道不能经常一起达到高潮吗?”


“不少人从来都没有过呢,看看人们那不明不白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了。”他不情愿说话,后悔自己又说话了。


“你和别的女人也能这样同步吗?”


他看看她,感到好笑。


“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


她知道,他不想告诉她的就永远也不会告诉她。她看着他的脸,体内的激情又开始荡漾。但她尽量抑制着自己,因为这意味着自我迷失。


他穿上背心和外衣,拨开树丛走上小路。最后一抹夕阳落在林梢上。


“我就不跟你去了,”他说,“最好不去。”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他的狗正焦急地等他走呢,而他也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该说的都说了。


康妮缓缓地朝家走去,意识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了更深刻的什么东西。她体内生出了另一个自己,就在自己的子宫和五脏六腑中燃烧着、融化着,温柔而敏感。因为有了这个自我,她仰慕他,爱慕他,爱心让她走起路来膝头发软。她的子宫和五脏六腑都激情荡漾着,都变得生机勃勃。因为像个天真无邪的女人那样爱慕他,她现在都变的娇弱无力了。


“这感觉就像变成了个孩子!”她对自己说。“就像体内有了个孩子。”


的确如此。似乎她那一直关闭着的子宫一下子绽开了,充满了新的生命,那生命几乎分量很重,但感觉很美。


“如果我怀上了孩子!”她想,“怀上个孩子,就等于让他待在了我身体里了!”


想到这里她的四肢都酥软了。她明白,为自己怀孩子和为一个自己全副身心渴求的男人怀上孩子,这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前者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普普通通那么回事。可是为一个让自己爱得心肝寸断、子宫绽放的男人怀孩子!这让她感到脱胎换骨了,感到似乎自己在下沉,下沉,沉到了女性的最中心,沉到了创世之前的昏睡中。


对她来说,激情这东西并不新鲜,新鲜的是对他的渴望与爱慕。她知道她一直害怕这个,因为有了这种感情她就无法自己了。现在她依然害怕这个。如果她太爱慕他,她就会失去自我,自我湮灭,她还不想自我湮灭呢。一个奴隶,一个女野人,她绝不想成为一个奴隶。


她害怕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但又不愿意立即与此抗争。她知道她会与此抗争的。她心中有一个自我意志的魔鬼,它能战胜自己五脏六腑和子宫里生出的那种彻底温柔而深情的爱慕,能将之击得粉碎。现在她也能这样,或者说她想她能。她能让理性驾驭自己的激情。


好吧,就像崇拜酒神巴克斯的女人【5】


 那样疯狂地疾步穿过森林,去找巴克斯,那聪明的阳物,他没有独立的性格,纯粹是上帝派来来伺候女人的仆人!这个男人,不得妄为,他不过是个神庙的仆人,是那聪明阳物的携带者和守护者【6】


 ,而那阳物是属于女人的。


于是,在新的觉醒过程中,那历久弥新的热情在她体内燃烧了一阵,一时间男人变得渺小可怜,不过是阳物的携带者,当他履行自己的义务时他要粉身碎骨。她感到自己的四肢和全身充满着那些女酒神的力量:女人神采奕奕,飞速疾驶,将男人打败。


生出这种感觉却让她心情沉重起来。她并不想要这种感觉,这感觉来自既有的知识,是苍白的,没有生命力。而那种爱慕才是她的珍宝,那么深不可测,那么温柔,那深情又是那么神秘。不行,她一定要放弃她那坚强、耀眼的女性力量,她对此厌倦了,麻木了。她要浸淫到新的生命中去沐浴,沉到自己的子宫和五脏六腑的最深处,在那里,爱慕的歌在无声地哼唱着。现在还不是惧怕男人的时候。


“我到马里黑去散步了,还和弗灵特太太一起吃了茶点呢,”她对克里福德说。“我想看看那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头发就像红蜘蛛网,真是个乖乖!弗灵特先生到市场上去了,所以就我们和孩子一起用的茶点。你以为我上哪儿去了?”


“我是好奇来着。不过我猜你是在哪儿吃茶点了,”克里福德嫉妒地说。


但过后再想想,他感到她变了,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很是无法理解。但他把这归结为她看见那孩子的缘故。他以为康妮身体不适都是因为没孩子造成的,一般来说,这事自然就会让人往这方面想。


“我看到您穿过园子到铁门那边去了,夫人,”伯顿太太说。“我还以为你会去教区长那儿了呢。”


“我差点儿就去了,可中途我拐弯去了马里黑。”


两个女人的目光相遇了:伯顿太太明亮的灰眼睛在探询着,而康妮的蓝眼睛里目光迷离,但显得出奇美丽。伯顿太太几乎明白康妮有情人了。可这怎么可能?能是谁呢?这里哪有这样的男人?


“哦,你能时不时出去看看朋友,这对你有好处。”伯顿太太说。“我还对克里福德男爵说来着,出去多跟人们接触接触对夫人大有好处。”


“是啊,我挺愿意出去的。那孩子真是让人喜欢,又乖又勇敢,克里福德!”康妮说。“它的头发就像蜘蛛网,是发亮的橙色!还长着最奇特好看的淡蓝色小眼珠,像细瓷儿一样呢。当然是个女孩,不然怎么那么勇敢呢,比任何一个小弗兰西斯·德雷克男爵【7】


 都勇敢。”


“您说得对,夫人,弗灵特家的都那样儿!他们家的人都头发密实,人也胆儿大,”伯顿太太说。


“你想见那孩子吗,克里福德?我请他们来喝茶了,为的是让你看看那孩子。”


“谁呀?”他问道,十分不安地看着康妮。


“弗灵特太太和孩子呀,下周一来。”


“你可以让他们到楼上你的房间里喝茶,”他说。


“怎么,难道你不想见那孩子吗?”她问。


“哦,我会见她的,可我不愿意和他们坐在一起度过整个下午茶的时间。”


“嗨!”康妮迷惑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她并没有真正看他,他不是她想看的人。


“您可以在您楼上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喝茶,如果克里福德男爵不在场的话,弗灵特太太会更随意些,”伯顿太太说。


她相信康妮有了情人,为此她心里狂喜。可那会是谁呢?是谁?或许弗灵特太太能提供线索。


今天晚上康妮不打算洗澡。他的皮肉贴过她,在她身上留下的胶着感,这东西对她来说是宝贵的,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神圣的。


克里福德感到心里不踏实。他一定要她晚饭以后再离开。而她却十分想独处!她看着他,但显得出奇的顺从。


“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或者我给你朗读点什么?或者做点别的什么?”他局促地问。


“你朗读吧,”康妮说。


“读什么?诗歌还是散文,或者剧本?”


“读拉辛【8】


 吧。”她说。